清晨的古寺靜謐而安靜,空氣中散發著鬆柏的淡淡清香。
“師姐,自從徽柔有了小希這個婢女,真是越來越不安分了,三天兩頭往外麵跑。”
靜心師太跑來向掌寺靜慈師太告狀。言外之意,希望她能管管宋徽柔。
畢竟是她座下的弟子,別人也不好插嘴。
尤其是這兩日更過分,還帶回來一個男子,簡直是不成體統。
“徽柔這個年紀應如小鳥般隨遇而安,輕盈自在。她本就不屬於這裏,時候到了,鳥兒自然會飛走。”
靜慈掌寺眼睛明亮而坦誠,溫柔而富有智慧。早已領悟了無常和了緣的真理。
她放下手中的木魚,朝門外看了一眼。滾滾紅塵,將一切盡收眼中。
“行,你道行高深,你說的都對。”
靜心道行淺,聽不懂對方話裏的深層含義。不過字麵意思她是懂的,隻要徽柔開心,就隨她去。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炊餅,掰了一塊放進嘴裏。同樣朝門外看了看,除了從門前經過的安小希和徽柔幾人,其他什麼也沒看到。
“呦,吃餅呢?”
安小希聲如洪鍾,朝兩人揮手打招呼。未等對方回應,蹦蹦跳跳進了屋,強行從靜心手裏扯下半塊餅。
“剛才調皮了不是?”
安小希輕輕捏了捏靜慈師太的臉。
“阿彌陀佛,貧尼方才失禮。”
靜慈掌寺雙手合十,向安小希行禮。
“無礙,無礙,我隻是隨便說說。”
說完,安小希雙手合十,向靜慈回禮,隨後出了廟門,帶宋徽柔和青空下了山。
“師姐,這瘋丫頭真是沒禮貌,等她回來,我替你教訓她。”
靜安替靜慈打抱不平。
“不必了,她是來告別的,她們不會回來了。”
靜慈再次敲響手中的木魚。
古寺山下,一輛雙駕馬車在七八個侍女的簇擁下,在古木參天的林間踽踽獨行。
古道狹窄,馬車迎麵走來,與安小希一行人來了個碰頭。
“看來又是哪個達官顯貴的親眷到寺中禮佛的。”
青空揚起手中的折扇,朝馬車中張望,對車裏的人很是好奇。
“那可不一定。”
安小希雙手叉腰,如旌旗一般立在路中央。
這?莫不是要帶著我和徽柔搶劫?這種事兒能幹嗎?青空覺得安小希瘋了。
我佛慈悲,搶劫的事兒可不能幹呀,宋徽柔心裏默念。
“這是申國公府的馬車,幾位煩請讓個路。”
車簾掀開,裏麵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妝容精致,身穿青色錦衣。
“那可巧了,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竟然碰到自己人了,我們家小姐是申國公的嫡出千金,宋徽柔”
安小希曝出宋徽柔的名字,亮出一塊證明宋徽柔身份的玉佩。
婢女將玉佩拿給車上的老婆子,對方接過後仔細打量了一番。
白色的玉佩色澤明亮,紋理纖細,上麵刻著一隻麒麟,正是當年安然婉兒的陪嫁品之一。
宋徽柔一出生就被送去了春府,始終未曾回去過,所以申國公府的人並不認識她,而這玉佩正是鑒別身份的信物。
真品無疑,那老婆子拿著玉佩,趕緊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