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靜搬走了(1 / 2)

本來第二天中午換完藥後,我就可以回家養傷了。奈何在網上買的衣服還在運輸中,硬是在診所又多住了一天一夜。

我是一個在沒人的環境中,可以安安靜靜品嚐孤獨的人。但與之矛盾的是,我又是一個在鬧市裏閑不住的人。

我尤其喜歡與小孩兒和老人交流,我認為這和我童年時的經曆有關。

小時候我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回到家都很晚了。

有時候,我下午放學。奶奶剛好出去進貨了,我又沒有鑰匙,隻好在對麵的石梯上等著他們回來。

石梯上經常會有一些抽大煙的老人家,這些老人大多都是從鄉下上來賣貨的。不管今天的貨物賣出去多少,到了這個點也該歇歇準備下鄉回家了。

還有些是住得稍遠一點的城鎮空巢老人。他們來到這北門梁子上,是因為心裏寂寞,是為了找點聊得到一塊的老年玩伴,消磨時光。

北門梁子這窮鄉僻壤,是用世俗眼光定義的。而世俗眼光往往是社會的中流砥柱,那群大力建設城市的青年和中年人。

但對於大部分的老人和孩子來說,破舊落後的北門梁子,卻是他們眼中的天堂。

小時候,我們一條街上的同齡孩子很多。我們一條街都是住的低矮的瓦房,門外擺的是攤位。

大人們每天的時間基本就耗費在這攤位上,孩子們除了吃飯,睡覺,做作業,基本上也都是在外麵閑逛,很少有人會老老實實宅在家裏。

一個人閑逛,是協助大人看攤子。等閑逛的小夥伴多了,自然就聚集起來玩自己的遊戲了。

鄉裏的孩子,一般玩得野,想到啥玩啥。第二天上學也就成了新鮮的談資。這可能是城裏住樓房的同學,唯一羨慕我們的地方了。

話說這家診所白天生意還不錯,今天來了很多病人。小小的診所一天下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醫生護士都沒時間休息。

這不能隻說明現在病的人多了,也說明這家診所的醫術水平還是不錯的。

這家私人診所,沒有獨立的病房,是那種用簾子隔離開的公共病房。

我和這些後加入的病友,都做了深入的交流。他們大多都是老人和中年人,打完點滴就換人。頻繁的交替,就意味著不斷的告別。

他們每一個臨走前,都會對我的不幸表示深深的遺憾。

因為我為我的負傷編了個極具悲情色彩的故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被人責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知道這樣的故事,一般更能引起聽者的興趣和激發他們批判社會的心情。

他們離開前,我也很想對他們說聲有空常來。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玩笑話還是少開為妙。

常言道:“患難見真情”。其實這「患難」也不一定非要共同完成,才能見證「真情」。

人與人的悲喜不盡相同,但人們對不幸的理解大致一樣。

緣分不夠,環境來湊。

不論是在監獄,還是戰場,或者病房遇到的人都更加能夠感同身受。

所以,獄友,戰友,病友的感情往往強於親友,室友,校友。一起同過窗不如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房不如一起嫖過娼。

……

我在診所的第三天中午,快遞才送過來。我在護士大媽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丟掉了那條帶血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