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須雲的解釋,我才鬆下一口氣,又盼著須雲趕快走。
須雲倒是戀戀不舍,看了又看我,又囑咐了桑傑好生照料我,方才騎馬夜行返回。
桑傑將我和小希帶入了一間房間裏,房間裏十分簡陋,隻有蒲團和一張低低地床榻。天色已晚,我也來不及和桑傑多說什麼,隻是點頭表示謝意,然後送他出門。
送走了桑傑之後,我立即抱住了小希,哭著說道:“小希,真好,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馬上就可以見到你爸爸了!”
小希摸著我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幫我把眼淚擦幹淨。他神色有點懨懨,靠在我的懷裏閉上了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眼睛。
跟著我們在馬上一天顛簸,小希也很疲倦了!我連忙給小希洗了手腳上床休息,自己卻激動興奮得好久才睡。
總算,不用擔驚受怕地度過每一晚了,總算有了盼頭,我拿出五帝錢紅繩,告訴了金鉞我在多吉紮寺,現在,隻希望他能盡快趕來。
睡了一晚上起來,我的心情好極了!早上帶著小希出門,四處都沒有人。我走近大門,想打開,卻發現大門已經上了鎖。很顯然,應該是桑傑聽了須雲的話,將我反鎖在了屋子裏。
我百無聊賴地走回來,卻發現旁邊居然還有間灶房,這個灶房明顯是個小灶房,因為我知道,多吉紮寺的僧人很多,如果要做飯吃的廚房,至少應該好像少林寺裏麵那樣吧,無論是鍋還是灶,都應該是加大的。
我幸運地在這裏找到了一點米和土豆、黃瓜!感謝老天!此刻終於讓我有種想哭泣的感覺。
這麼多天沒能真正吃上一顆米,我簡直都是得了相思病一樣的想念大米。
簡單地做過一頓早飯之後,我和小希吃得十分滿足。
摸著肚子和小希在院子裏曬太陽,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冬天裏曬太陽的乞丐!唉,如今我和小希這樣,和那些乞丐又有什麼區別呢?都是朝不保夕罷了!
一直到了下午傍晚時分,桑傑才從外麵回來。他一回來,就立即對我道歉,說是什麼須雲吩咐了,他如果出去,是一定要將我鎖在屋子裏的,否則的話,到時候就要找他要人。
我驚訝地問桑傑:“原來你會漢語!那你昨天還和須雲用藏語說話。”
這兩個人瞞著我嘰裏咕嚕的,也不知說了什麼話。
桑傑看上去倒是十分溫和有禮,還帶著幾分靦腆,和須雲完全是兩條路上的人,真不知這兩個人為什麼還會結交為好朋友!
他帶了幾分羞澀的說:“為了交流方便,修習漢語是必然的,我們寺內有的僧人還修習梵文了!”
我想著,如果一直被須雲關在這裏,那金鉞找我勢必非常不便,想著明天大約金鉞就會到了,因此向桑傑提出,明天能不能帶我遊玩一下多吉紮寺。
桑傑猶豫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須雲說,最好不要讓你出去,否則你帶著孩子,肯定會逃跑。”
他想了想又一本正經地勸我:“既然你肚子裏有了須雲的孩子,還是好好地和須雲過下去吧,須雲是個不錯的人,他對朋友親人都很講義氣的。”
我差點都要跳起來了,瞪著他說道:“誰說我肚子裏有了孩子的?”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道:“須雲啊,須雲說你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最近情緒不好,老是喜歡和他吵架,一吵架就說要離開他。而且偏偏最近又惹上了一樁麻煩事,他為了你的安全,所以才將你送到我這裏來的。”
我氣憤地說道:“惹上麻煩是真的,可是我肚子裏才沒有他的孩子了。我明和你說吧,是他搶了我來的。我老公死了,他就搶了我,我不願意。我看你是個好人,你放我走吧。”
桑傑一臉為難地說道:“不行啊,須雲說了,一定要看好你的,否則的話,有惡人到處抓你,萬一抓到你就對你不利,那樣我反而是害了你。”
我暗暗後悔,自己怎麼一時衝動就全都說了出來呢?雖然這個桑傑看著單純好騙,可是這樣的人也同樣死腦筋啊!
這下暴露了我想跑的意圖,隻怕我再想走就沒那麼順利了!
不過,我依然向他堅持的說道:“那,這樣吧,我呆在這裏一天了,實在無聊,再說之前我也沒來過多吉紮寺,明天你就帶我們隨便轉轉好嗎?”
桑傑還是搖頭,我又說道:“就隻是轉轉,你放心,我剛才隻是一時氣憤隨口亂說的。你就帶我轉轉啊,身為多吉紮寺的僧人,難道你沒有義務帶著我去你的寺院參觀參觀嗎?”
桑傑抓了抓腦袋,又十分憨厚地說道:“可我擔心會壞了須雲讓我幫忙的事情。我答應過他的,不能讓你走的。”
“我不是走啊,我隻是在這裏參觀一下都不行嗎?你可以一直跟著我的,就一次,就一次!”
我好說歹說,說了好多好話,終於使得桑傑答應了第二天帶我去多吉紮寺參觀。
我的心裏高興極了!迫切地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這個夜晚,我睡得踏實極了!竟然夢到了藍權。
自從藍權死後,我一直都沒有夢到他,而今,多吉紮寺就在隔壁,我竟然夢到了藍權,難道當真是福地有靈氣?
早上醒來,用過早飯,我和小希就一直在院子裏等待著。因為桑傑有早課,說好了中午的時候來接我去多吉紮寺。
我的心情迫切極了,不時用手捏著五帝錢紅繩,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心裏簡直都急透了,隻盼著時間快一點到來。
好不容易聽到院門響,桑傑終於開門進來。看到我和小希都等待著,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隻是微微歎氣,將我們帶了出去。
接觸到外麵的世界,簡直讓我高興極了!這裏平時並沒有遊人到來,是因為這裏本來就不是供人遊玩的地方。
桑傑帶著我走向多吉紮寺的大門,我已經看到了門口有穿著紅衣的喇嘛。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有人喊著我的名字,竟然是一個女人:“朱靈,是你!”
聲音裏帶著憤恨和怨氣,還有一種隱隱的喜悅!
回頭一看,身後竟然是一群人,為首的一個矮個子男人竟然是蟹哥,而他的胳膊卻挽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濃妝豔抹,十分熟悉,一瞬之間,我隻覺得眼熟,竟然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