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染最後是被陸北衍帶出了家門,方向是謝染的家,兩人去拿戶口本,去民證局登記。

車內副駕駛位上,謝染靜靜的坐著,看向車外,路邊的風景一晃,一晃就過去了,可是腦海中卻是剛才陸北衍說的話。

我答應你,一旦這場局結束,我們離婚。

她問,為什麼你願意頂著二婚的頭銜幫我,真的有這麼喜歡我?

陸北衍頓了頓幽幽說,因為她聽到的那個傳聞是真的,陸西榮曾搶了他女友肖清雲。

謝染更愣了,當初不是說沒有這回事嗎?

陸北衍說這種事承認的話,有損麵子,不是特殊情況,他是不會承認。

他的反複變化,真真假假,在她心中已經沒有可信度了,但在結婚這事上,心裏有喜,又有憂。

喜的是陸北衍隻要坐上繼承位,她便解脫,離開陸家了。

憂的卻是他跟她結婚,不是因為喜歡她,心頭說不出滋味,失落?開心?好像都不是,理不清楚什麼感覺。

再且以後她就是頂著二婚的頭銜了,本就貧困潦倒,再加一個二婚身份,誰還會娶她,應該可以去當尼姑了,雖然被人傷過,但她還是憧憬愛情,有個溫暖家的。

現在這一切,變的遙遙不可及了。

開著車的陸北衍轉頭看沒有聲息的謝染,摸不清她在想什麼,眼色頗深。

“你的酒品很差。”他找了個話題,結束這種死寂,他實在不喜歡這樣的距離。

這話,如同一顆細石,投向謝染矛盾的心,泛起了漣漪。她轉頭,眼裏質疑但更多是尷尬。

“我昨晚做什麼了?”問的有點抖,泄露了心事。

“你喝醉了在跳舞,要看牛郎跳脫衣舞,沒有牛郎,竟說舞niang跳也行。”陸北衍那雙如墨水般的黑眼珠子,有揄揶的笑意。

昨晚她跟張溪榕在房間的舉動,早就在了他的監控下了。

謝染不知道該露什麼表情,呲牙,絞手,但轉想,看牛郎跳脫衣舞很正常,男人不是常看女人跳脫衣舞?為什麼女人看,就不可以了。

“你們男的可以看女人跳脫衣舞,我們女的也可以看男人跳脫衣舞。”

這話讓陸北衍皺了皺眉,轉頭,“你敢看?”

這話有兩種意思,一種是陸北衍的威脅,一種是他的反問。

謝染沒多想,認為他在質疑她的膽量,撇嘴:“有什麼不敢的,我倒想看看怎麼壯觀。”

某人臉黑了又黑,半響說了:“你昨晚撥我的衣服,是把我當牛郎了?”

謝染囧了又囧,但基於陸北衍話的可信度,她直接否定了。

“你想忽悠我?”她的聲音淡淡的。

陸北衍轉看她,眼神變化莫測,語氣卻正經:“你醒來看見我身上沒穿衣服,其實全部是你撥光的。”

倏地一怔,他確實是沒穿衣服,但不代表不是他自已脫的。

“我昨晚並沒有任何記憶,所以你怎麼說都可以,不過對於你的話,我給予的是否定。”現在的她,是很冷靜的,繞她不得。

“有多否定?”陸北衍皺眉。

任何人聽見這種蔑視的話,心頭多少有點不是滋味,陸北衍可以做到對別人無所謂,但謝染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心裏認定的人,無所謂不了。

謝染侃侃而談,“從結婚這件事上,你給的答案有幾個版本,哪個本哪個假,不得而知。且在接觸中,我沒聽過你的一句真話,所以你的話在我看來就如……放……屁。”

最後兩個字,謝染是忍著的,帶了小心翼翼。可卻還讓陸北衍不痛快,臉色黑了一層又一層。

他說真話,她不信,對他要做的事起不了作用,隻有使出迂回術,反倒在她心中留下這麼一個印象了。

“原來我在你心裏已經這樣了……”陸北衍的語氣陰森怪詭。

謝染心頭一跳,眼角往他掃去,看見他的臉色滲人,知道他生氣了。

這個男人還不大度呢!

兩人不再說話了。

車內再次陷入了死寂,他的公寓離她住的是同一小區,隻是不同棟,如果開車,需要轉一圈。

他把車停到了她住的樓下,聲音恢複了以往淡淡的調度:“我在這兒等你。”

她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緒。“嗯。”

打開車門,下車,她上樓去拿戶口本。

看著前邊的身影,陸北衍捏了捏額,她對他的意見可不是一般的大。

無奈之時,手機鈴聲響了,拿過一看,是李思聰的號碼。

“你說。”

“你要查的查到了,從她哥哥身上下手,果然有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