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才忐忑不安的走了進來。
在了解清楚情況之後,李懷德道,
“你的意思是,天花有可能再一次傳播?不對啊,現在大家都不是都接種了天花疫苗了嗎?還會傳染?”
李懷德對白向陽說的話半信半疑。
白向陽淡淡道,“這次病毒不是本土病毒,是從國外流傳過來的。”
李懷德緊張道,“有敵特?”
白向陽輕輕點頭,“我也這麼懷疑。”
李懷德一聽,渾身一激靈,“你懷疑是王建國?”
白向陽看著病床上小臉蠟黃的孩子,有些不忍道,
“但願他不是,李廠長,現在我們需要做兩件事,第一通知工業部派醫療隊過來,讓他們將孩子接走隔離,第二,通知公安,讓他們來調查。”
李懷德點點頭,隨即皺眉道,“王建國現在人呢?”
“我讓他去抓藥去了。”白向陽道。
李懷德急的直拍大腿,“這種時候你怎麼能讓他去抓藥呢!肯定是跑了!”
白向陽卻篤定道,“不可能,他也許不是好人,但看的出他是個好父親,他不會丟下自己的孩子跑的。”
白向陽的話剛落,王建國就從門外走進來。
“噗通!”王建國再次跪下,手裏緊緊攥著剛給孩子買的藥,
“白醫生,我兒子肯定會得救吧?”
“嗯,一定會的,隻要你願意接受調查。”
“我願意,我願意!是我的錯,和孩子無關,我一定會配合調查,求求你們不要不管我的孩子!”王建國泣不成聲。
直到被保衛科的人拖走,王建國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那個孩子。
李懷德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小子不是被廠裏發現的,而是被外麵的人抓到,那他這仕途也算完蛋了。
“這小子還是五級焊工!我還打算多培養培養他,沒想到是個敵特。”李懷德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白向陽歎了口氣沒說話。
對國家,對廠裏,對群眾,王建國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但是對躺在床上的那個孩子來說,他卻又是一個好父親。
人是複雜的,也是多麵的,好或者壞,也是相對的。
工業部得知這件事極其重視,很快派了一個醫療隊過來。
為了將事態降到最低,醫療隊的人全部身著便裝,幾人簡單的查看了孩子的情況之後,就將孩子帶走了。
臨走前,一個年齡略長的男人看向白向陽道,“白醫生,根據我多年的臨床經驗,你剛才的判斷是對的,不過等具體結果得等到我們診治後才能確定。
還有,我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用針灸方法治療天花,而且紮針的穴位還如此獨到,我是想問一下,白醫生您師承哪位老先生?”
這個年代的中醫,講究的是師承,沒有傳承,靠自學,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白向陽禮貌道,“您過獎,我是從四九城醫學院畢業的,主要學的是西醫,中醫方麵的知識也隻是來自於書本,並沒有老師傳承。”
那人一臉驚訝,停滯片刻,才看向一旁的李懷德,“李廠長,這個年輕人真的隻是你們軋鋼廠的廠醫?”
李懷德麵對工業部派來的醫療隊,自然不敢怠慢,點頭笑道,“沒錯,是我們廠裏的廠醫。”
“年少有為。”那人臨走之前最後說了一句,“李廠長,你挖到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