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和很肯定地說,我會還給他們的,我的能力朋友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沒有賺過錢,隻要我再搞成功一筆,別說這些小錢,再大的數目我也能還起。

我說,姚三和,要論下海搞活動,你比誰也不晚,這些年你也沒有少搞過活動,你帶出來的徒弟現在都成了這方麵的大腕,你現在連兩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你就是再搞多少活動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又能改變什麼呢?你什麼也改變不了,就你這種情況,你自己說說,誰還敢借錢給你?我是不會借錢給你,這是實話,你應該知道我一般隻要說了話就不會改變了。

姚三和有些傷感地說,蔚然,當年在小組裏我是最看好你的,我說過你是最有才華的一個,雖然你現在沒有成為一個作家,你走的是仕途,但我為你的出來是付出過心血的,是有所展望的,看在這個麵子上,你也應該救救我。

我說,沒錯,當年你是表揚過我,你為了表揚我得罪了小組的很多人,這個我不會忘記,我想我確實應該報答你,我會到監獄裏去看你的,我還會給你送一些零花錢,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

我說過這話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掛斷電話後,秘書進來了,拿一份文件給我簽署,等我把文件簽署完之後,他不動聲色地說,剛才電話裏的那個人在你去開會的時候來過兩次電話。說完這話後他把文件夾合攏,夾在肋下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想,他真是一個聰明過人的秘書,他還是一個觀察力很強的秘書,這樣的人當著秘書實在有些虧了,我不該把這樣的人才留在身邊,下周就把他提起來,讓他到總務處當副處長去。

我這麼想著,就拿起桌上那本潔麗·艾倫寫的《馬克·吐溫傳》,這本書自從被我從滿是灰塵的書堆中找出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我的桌子上,有時候我會拿起來隨便翻一翻,現在我就翻開了它,我讀到了賽姆回憶他的兄弟亨利的那段文字:

我母親為了我很傷心,可是我想她是心甘情願的。我的弟弟亨利卻一點也不給她添麻煩;他比我小兩歲,我覺得要不是他的善良、誠實和恭順可以調劑調劑我的淘氣所起的作用,變變花樣的話,他那種永遠保持單調的表現簡直會成為母親的精神負擔。我是一種興奮劑,對她很有價值。過去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我可是明白了。我從來不知道亨利對我幹過什麼壞心眼的事,他也沒有對不起別人的行為——可是他卻常常做些正當的事,叫我吃的苦頭不少。我幹了壞事,自己不肯說實話,需要有人告狀的話,那就是他的責任,他對完成這個任務是十分忠實的。亨利比席德高尚多了,善良多了。

母親為了防止我去遊泳,把我的襯衣領子縫在了一起;可是我把它拆掉,遊泳完了再縫上。沒想到我用的線顏色不同,母親沒有注意,亨利卻提醒了她,戳穿了我的鬼把戲……

如果我把摔破糖缽子的事也寫進了《湯姆·索亞曆險記》的話——我不記得是否寫上了——那就是個例子。亨利從來不偷糖吃。他總是公開地從糖缽子裏舀。

我覺得這段文字寫得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