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就驚叫了起來!
試想,在黑燈瞎火的廁所裏,一個老太婆握在一把人頭做成的拖把,在每個蹲坑裏都拖一下,而那人頭的眼睛還直愣愣看著你,你能不驚恐麼?
就在我精神蹦到極點,打算將手印打出去的時候,那雙眼睛輕輕在我身上掃了過去,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而蹲坑的下麵,一股渾濁的氣被那張人臉吸入口中,隨後,臉上發出一種滿足的神情來。
我立即想到了一種鬼:食糞鬼!
據說這是生前隻顧著吃獨食的女人變成,她將所有好吃的東西全部自己偷偷藏起來,卻給親人如父母兒女等吃些粗陋簡單的食物,生性貪婪惡毒,對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對待外人?
那自然是滴水不舍、滴米不施了,所以到了死後,因為太過歹毒的原因,陰差都不願收留,停滯在陽間便化作食糞鬼,專以糞便氣息為食物,身體惡臭難聞,即便是最終投胎做人,那也是化身為乞丐流浪漢之流,終身受苦不盡。
這種鬼,被稱作佛教餓鬼三十六之一,即便是要超度它們,那也非高僧大德所不能,怪不得她拖地的時候隻拖蹲坑的位置,卻不管地上呢。
果然,老太婆的身上傳來了一股惡臭,幾乎令我作嘔,我強忍住不動,緊緊貼著牆壁站著,任由她在我眼前晃悠。
因為這已經是最靠外的一個蹲坑,所以她在拖完這裏後,就不再往前走,而是把拖把扛在了肩頭,步伐緩慢的往裏麵走去,而那張人臉,就那麼披散著頭發,直愣愣的對著我!
直到我視力所及,她已經完全消失,也不知是去了哪裏,我這才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飛快竄出廁所。
其實食糞鬼未必是多麼凶惡厲害的鬼,如果真要鬥起來,我也未必就怕了她。可是她那個拖把頭太過惡心,再加上一身的臭味,實在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所以我選擇了不招惹她。
唯一讓我疑惑的就是,既然她是鬼,為什麼在群鬼避易就連人都不敢出來的時候,她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活動,也不怕陰差把她給抓了去?或者說,她這種鬼,連陰差都不願意抓?
外麵依舊是濃霧彌漫,我是真想見見陰差拘魂的,所以我立刻繞過廁所,往前走去。
可真到了煉屍房的門口,我卻有些犯難:難道要再次走進去不成?如果這樣,隻怕會跟那些陰差打個照麵,真要那樣近距離的接觸,我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手段怕是未必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從牆後麵的窗子裏看,如果我記得沒錯,其實煉屍房裏是有窗子的,而我當時就見到了圍牆。所以說,我隻要翻上圍牆,就能透過窗戶見到裏麵發生的一切。
果然,我還是與那圍牆有一段不解之緣,還得再翻一次啊。
再次進行相同的動作,我身手敏捷了許多,一把縱上去後還不忘避開鐵棱,省的它再次刮到我的褲子。
我貓著腰,慢慢挪著從圍牆上磨過去,好在我的平衡性很好,還不至於站不穩。
唯一讓我有些煩惱的,是那些鐵棱,你說你防盜就防盜吧,這個我能理解,可你為什麼要插得那麼沒有規律,有長的短的,長的鐵棱幾乎是短的一倍,最主要的是,居然連間隔也不規律,就像小孩玩過家家一樣,亂七八糟的插著,這簡直就是!
這樣一來,我的褲腳又被不小心勾劃到幾下,看來這條嶄新的褲子基本上是報廢了。
一路艱難,幾經顛簸,我終於來到後麵的窗戶外,裏麵依舊散發著淡淡的燈光,並沒有看見陰差的身影,難道說,已經錯過了?
想想也是,陰差拘魂,那能用多久,我在廁所耽擱半晌,又在圍牆上耽擱半晌,墨跡到這個點,估計他們早就辦完事情打道回府了。
我有些不甘心,看著眼前的牆壁,輕輕往前一撲,撲到在上麵,隨後,我的大半個腦袋就能探入那大開的窗戶口上,認真看一看裏麵。
這裏應該隻是停放屍體的地方,不是燒屍的所在,這時候應該沒人,而陰差拘魂,也應該來這裏才對。
我想著,把頭探了進去。
仔細一看,除了滿屋子的屍體,確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啊!
這時候,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就像脫衣服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就見到了那個侏儒。
他正蹲在一具屍體的麵前,手腳麻利的解開屍體的衣服,雖然帶著眼鏡,可因為恢複三分之一身體強度的原因,我視力很好,已經能夠把遠處的東西看得清楚:那是一具女屍,一具年輕的女屍。
長的還算一般,身材豐滿,體態勻稱,那飽滿的胸脯,一看就是屬於二十多歲的青春女孩特有的。
可惜,花季的年齡,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居然就這麼年紀輕輕的離開人世,著實讓人覺得有些惋惜加遺憾。
這時候,那個侏儒忽然做了一個令我詫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