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人們他們卻不這麼看,他們全都用目不斜視或者白眼來對待言,他們在路上遇見言的時候要麼好像沒看見言這個人,要麼把言當成一條蛇,為此他們還編了言的故事。我們弄不懂大人為什麼要這樣,言她這麼美麗,如水的性格,幹幹淨淨,會用手背掩著嘴角笑,她誰也沒有妨害,她最多也就是用樹葉去丟池塘裏的魚兒,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對待言呢?

旗子說,這全都是一個名字叫做“曆史”的東西弄成這樣的,旗子說這是她從她父母那裏聽來的。

我說:“曆史我懂,曆史就是人們編出來的故事,很精彩。可言的曆史怎麼啦?有什麼不對的嗎?”

旗子說:“言的曆史出了麻煩。”

我說:“言的曆史出了什麼麻煩?”

旗子說:“我也不知道。”

我說:“那你說言的曆史出了麻煩。”

旗子說:“我也不知道。”

我說:“那你說言的曆史出了麻煩。”

旗子說:“不是我說的,是我爸媽說的,我爸媽說,哼,這個女人的曆史!”

我說:“什麼意思?”

旗子說:“意思就是有麻煩。”

我說:“你這樣說,誰又沒有麻煩呢?你隻要有曆史,就會有麻煩,曆史就是麻煩,比如你爸媽。”

旗子說:“我爸媽怎麼啦?”

我說:“我說漏嘴了,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旗子說:“你得告訴我。”

我說:“我爸爸說了,誰把這事說出去就打斷誰的腿。我爸爸說這話時雖然喝了酒,有點醉了,但是他沒有喝酒的時候還是很清醒的。再說他力氣很大,他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旗子說:“大頭。”

我說:“不。”

旗子說:“求你。”

我說:“不。”

旗子說:“我讓你聞我的嘴,拉我的手,隨你挑。”

我仔細地想了想,說:“不。”

說老實話,我當然很想拉旗子的手,聞旗子的嘴。旗子的手幹爽沁涼,嘴像杏花一樣的清香,這樣的旗子你上哪兒去找?但是我現在不想這麼做,我不想乘人之危,就像言的那些男人一樣,他們總是乘言之危。我如果要旗子做我的家屬,一定會和她坐下來商量一下,征求她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旗子她肯定會同意我的想法的,我的想法這麼美好,她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旗子她如果同意了,做了我的家屬,那她就是我的人了,我什麼時候想拉她的手,聞她的嘴,我想怎麼拉,怎麼聞,那都是我的事,別人管不著。

我不想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現在已經不相信大人們的故事了,大人們信誓旦旦,言之鑿鑿,他們總是熱淚盈眶,把自己的故事說得動情無比,他們還編了很多別人的故事,他們管這些故事叫做曆史,但他們騙不了我。我知道沒有發生的事情可能會有很多種,但已經發生的事情隻會有一種,現在我們聽到了那麼多自相矛盾的故事,他們把自己經曆的事情都弄得那麼混亂和糟糕,誰還會相信他們呢?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我也不會拿這樣的故事去欺騙旗子,我寧願放棄拉旗子的手,聞旗子的嘴的機會,雖然這樣做我的損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