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何，跟她一比妳也隻能是個思路活躍容貌姣好的二線蛇精病了。」何翹翹一臉惋惜。
幾何同學好生寬慰道：「小何姐，請不要為我哭泣。能把一線蛇精病的位置讓給她是我的榮幸。」
市場部一共十七八個人。沈霽和熟的有十七八個，肝膽相照的就隻何翹翹一個。如果要問為什麼，大概就是，蛇精病和蛇精病之間的惺惺相惜心心相映點燃了兩人間的偉大情誼。
沈霽和第一次來麵試的那天，主問的人是何翹翹。當時何翹翹還在HR，正可謂呼風喚雨，威風堂堂。後因表現過為突出，而被調至市場部繼續發揮才幹，這些且不談。
麵試之後，何翹翹就對沈霽和說了。說妳特像我一舊識。沈霽和當時還是隻披著綿羊皮的蛇精，巧笑嫣然，乖順地含羞道：「以前也被說過像好多人，可能是我長得太普通了。」
何翹翹牙咬得哢嚓哢嚓比碎紙機還響。
趕明兒我賜妳一眼藥水兒，讓妳再睜著眼睛說瞎話。
後來沈霽和上崗，何翹翹真的送了她一份賀禮。偌大的盒子，包得頗有格調。沈霽和心頭一喜，說謝謝前輩啊，然後足足拆了兩分半鍾。兩分半鍾後沈霽和驚喜地看到偌(kong)大(dang)的盒子中央，躺著一瓶生無可戀的小小樂敦。
「以妳用過我禦賜樂敦的好眼力，猜猜她有多少歲？」
沈霽和略微沉吟，沒等張口，何翹翹身後的人就替她答了。
「我26。」
馮夕遷什麼時候站過來的沈霽和反正是壓根沒看見。何翹翹後腦勺沒長眼睛，更看不見。兩人一時都呆了，飯勺差點握不住。
「能坐嗎。」
「能能能！」
馮夕遷猶豫半秒，坐到了何翹翹旁邊。
何翹翹神情悲壯，醞釀半天才說，對不起啊，原來妳比我小，上午我還尊稱妳馮姐……
「不要緊。」
這位簡直就是移動版的三字經，沈霽和想。真正做到惜字如金，不浪費一滴口水。
「下午有客戶來。讓ice把會議室布置好。」
沈霽和如釋重負。
幸好那人沒說，下客來，i室布。否則借腦殘十個腦子怕是都理解無能。
「何小姐，」馮夕遷停筷看住何翹翹，「能幫我轉達ice麽。」
沈霽和有些惆悵。
麵癱根本沒指望腦殘做事。甚至用餐全程沒有往她這邊看上一眼。
公司是一家德資企業。大老板是標準德國男人，英俊魁梧，會德語英語法語西班牙語以及一點點蹩腳的中文。德國人講究人員精簡，規模越小越好，效率越高越好，一個蘿卜蹲幾坑，勞動力能壓榨多少是多少。這些沈霽和應聘的時候都知道。執著要來，不光是看中優厚的待遇，更重要的是，這家德企出了名得難進。
如果能被錄用，那些總覺得她是靠家裏的人就能閉嘴了。當時沈霽和是這麼想的。
第三道麵試是大老板親自主持的。麵試最後男人說，也許妳同時還有其他選擇，但我代表整個公司，希望妳留下。
如今被這樣肯定過的沈霽和，在馮夕遷麵前就像朵不起眼的野山花。
野山花越想越不甘心。
「有事嗎。」馮夕遷打字的手沒有停，視線也沒從筆電屏幕移開。可整個辦公間隻有沈霽和癡漢似地在出神，不是問她就隻能是問鬼了。
當初挑辦公桌的時候也是奇怪，馮夕遷放著那麼多空座不挑，偏偏坐她對麵。坐她對麵也就算了，連個正眼也沒有。野山花再度悲從中來。
「妳盯著我看了很久。」
說到這句的時候，馮夕遷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經理，他們說多看美人會長壽。」沈霽和理直氣壯。
「那祝妳長命百歲。」馮夕遷合上筆電，「會議室準備好了嗎。」
「好、好了。」
馮夕遷終於看了沈霽和一眼。沈霽和才發現，對方瞳色比常人淺，金棕的眸子呈著淡淡的光，有些看不透。
「10分鍾後開會。」
會議室是沈霽和布置的。ice讓她幫忙，她就順手做了。為什麼那人明明沒看過自己，卻好像什麼都知道呢。
這大概就是26歲山神和23歲山花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