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叮當激撞後,雙方已經錯開了。
戰天和戰神施身探手,接回血刃和魔刀,複往下盤掃去,刀影過去,又將衝擊而至的拐杖利劍劈斷少許,也將人給逼了回去。
武帝一陣苦笑,手中鐵鏈已被砍成兩斷,身軀卻挨了七八刀,鮮血直流。被其刀勢所逼,複往空中彈去。
戰天見狀哈哈大笑:“老賊!你死定了。”
驀然拔身再竄高數丈,超向武帝高空,血刃回旋,就往武帝頂空罩去。
戰神此刻亦從底部攔空衝高,那刀勢飛旋,宛若狂風驟雨中乏大海狂濤嘯卷成漩渦,任是宇宙如何龐大,都將卷入其中而被吞噬。
兩人一上一下,裹卷得密密麻麻,潑水不進,武帝似乎被卷入其狂流之中而跟著轉旋。
這才是戰天、戰神最主要的攻招。先將武帝逼向高空,再施展這無以解開的霸道招式。
天機生見狀大駭:“回天斬鬼會陰陽,快!快打暗器!”
他曾聽過小千以一塊巨石破了這招,當下也欺身地麵,抓起石塊就砸。
群雄亦見過此招威力,哪敢怠慢,暗器直罩兩人,未有暗器者,亦撿拾石塊,猛力就打。
霎時空中槍林彈雨,霹哩叭啦,金鐵交飛,石塊射如驟雨,砸向青紅漣渦光網,複又彈飛不少,蔚為奇觀。
水靈、忘憂婆婆更是心急,手中唯一重兵器也欺衝而起,奮力的就打向漩渦,想以此箝製此招威勢而助武帝脫困。
就在緊張的時刻
黑暗中出現陽光般的亮芒,繽紛射閃,照得峰麵通亮如白布,叫人好生刺眼。亮芒無聲飄飛而至,一陣怪笑傳出。
已有人駭然大叫:“歡喜神佛出現了!”
烏銳更哈哈狂笑:“不錯!這就是你們的死期到了!”
他精神大振,猛然兩式,逼得惶恐中的苦惱大師和水月跌撞而退。
亮芒傳出冷笑:“各位還是投降吧!”
聲音冰冷平淡,卻是懾人,迫得眾人個個懼意橫生,他們哪見過練功練得全身發光的呢?
天機生更駭:“還相魔體已成,這可慘了。”
顧不得已大吼:“玉先生快退啊……”
亮芒冷笑:“他走不了!”
巨陽殞落般已罩向武帝,那氣勢更甚血刃、魔刀三分。
武帝苦歎不已:“還相魔體既成,豈是人力所能對敵?”
提起最後一口真氣,逼出大挪吸力神功,隱隱泛成橙黃色,作全力一擊。
眼看青紅刀光漩渦就要卷吞武帝,白芒複又罩頂,如此浩瀚萬鈞力道將一並暴發,武帝豈能應付?
眾人不禁尖急大叫,不由自主的衝了過去。連姥姥都拚了老命不顧,也要豁出代價以救人。
然而,又有奇跡出現
猝然間,不敢相信地又出現一道白芒,自遠處撞飛而至。
難道又是一位歡喜神佛?
隻見她冷喝:“血刃、魔刀住手”
語調冷厲,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似有點莫大魔力,不但使血刃、魔刀為之稍愕,連烏銳都感到詫愕,全往此白光瞧來。
然而血刃、魔刀攻勢已發,根本無法住手,他們也不想住手,仍自轉旋的攻向武帝。
女性白芒已撞向男性白芒,轟叭一聲,男性白芒竟然不堪一擊,被撞飛十餘丈開外,滾落地麵,光芒也失去了,是位白衣人。
女性光芒更不停手,突然劃出二道光劍,至少有丈二長,直往青光劈斬而去。
鏘然脆響,青光受阻,漩渦為之停止,武帝如脫韁之馬,大挪吸力神功連帶抖直鐵鏈,準狠狠的打向頂空的血刃。
又是鏘聲乍響,血刃已偏,吸力神功硬是打向戰天胸口。哇地一聲,戰天如斷線風箏倒摔而退,鮮血撒得空中一片紅。
誰又想得到這似是歡喜神佛的白光會救出武帝?
而戰神刀勢受阻,一時變化未能靈活,從下竄上的水靈及忘憂婆婆兩支鐵拐更不客氣,一前胸,一後背,挾纏砸了下去。
砰然悶響,戰神龐然之軀已倒噴高空,似風車般轉個不停,血雨隨之撒出,魔刀已脫了手,劃出一道長虹,直飛遠處高崖,落入深淵之中。
戰神叭噠摔於地麵,胸骨已刺出肌膚,鮮淋淋見血爛肉,活生生的被打死。
眾人怔愕之際,白光突然罩向他們,冷笑不已,“你們也別想活!”
她疾起直追,光劍霸道無比,逢人就砍、就掃,逼得眾人作鳥獸散。
烏銳詫然不解,為何神佛會出現兩個?一個倒地,一個救了武帝複又追殺其他人?
隻見白光到處追掠,罵聲不斷,“叫你們別逃,你們還逃?”
她追得可還真起勁,追向右邊,群眾擠向左邊,追向左邊,群眾擠向右邊,直到後來拚命的繞著百丈方圓打轉。
群眾不少是一代掌門,被人追得像過街老鼠,有失身份吧?
然而神佛武功厲害,那道白光又神秘莫測,眾人自知非其敵手,為了保命,那還顧得了麵子?死命的逃,逃得了算是幸運了。
“你們逃?我看你們逃到哪裏去?”
白光像追趕羊群,衝鋒陷陣,無所匹敵,衝至後來,她竟然笑出聲音,這聲音如此頑狡而惹人。
就在此時,白光已失,神佛已現了原形,竟會是小千兒?他竟然裝成女的聲音!
他哇了一聲,往身上左右雙腰掛的鐵管瞧去,感到失望:“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他意猶未盡的撥弄著,急叫道:“大板牙快來補貨啊!”
“來了!來了!”
大板牙此時才浩浩蕩蕩的抱著一包東西奔向小千,準備替他補貨。
然而眾人已驚叫:“是綠豆門主!”
“是小千兒!”
水靈、水月、劍癡、姥姥和天機生己激動而未敢相信來者會是小千兒。他分明已受了劍傷,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就複活了?這莫非是奇跡?
以七星湖神秘來說,對他們本就是個奇跡。
眾人有的已臉紅,想及方才被小千追得官兵捉強盜般,若是歡喜神佛還有話說。然而追他們的竟會是十幾歲的小孩?他們都有那種“返老還童”的感覺,而感到困窘和想笑。
小千本想再偽裝下去的,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心想已被識破了,遂瞪了大板牙一眼,說道:“這麼慢的手腳,還能補什麼貨?”
大板牙幹笑道:“我哪知磷粉會燒得那麼快?”
原來小千之所以會發光,全是在身上裝了磷粉,遇到空氣,自然閃亮如陽光。他為了使亮度夠,用的也不算少,但仍舊隻能維持短暫時間而已。
小千失望歎笑:“真是天不從人願,我本想追斷他們的腿的……”
華山掌門困窘的笑了兩聲,已走了過來道:“不知綠門主為何反追我們?”
小千本想全力對付歡喜神佛的,沒想到他不堪一擊,臨時起興,才舉著塗上磷粉而發光閃閃的關刀追向眾人,倒也自出了樂趣。
他笑著道:“我是在訓練你們提高警覺,碰到了歡喜神佛就要逃,嗬嗬嗬……”
華山掌門殷浮生苦笑道:“也不必追的那麼慘吧!”
小千嗬嗬笑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我一向是工作不忘娛樂的。”
“這……這……”殷浮生覺得哭笑不得。
小千是覺得有趣,他們可嚇得一身冷汗,逃的還真拚了命,這趣味不大好受吧?
說話間,突見烏銳怒喝逼退苦惱大師,掠身準備脫逃。
小千見狀急叫:“快,快砸!快追!剛才我追你們,現在換你們追他!”
群眾士氣高昂,破了血刃和魔刀,又將歡喜神佛擊落地麵,似乎受傷還不輕,他們個個已打出暗器、石塊,後又舉劍攻撲而去。有的甚至逼向落地的歡喜神佛,想擒製他。
任烏銳武功多高強,也抵不了偌大暗器與人群,身形方掠高空,大批的暗器、石塊罩向下盤,他勉強擊落一些,仍無法完全避開,左臂挨了一記石塊,左腿亦被飛劍所傷,悶哼一聲,已跌了下來。
群雄見機不可失,蜂擁而上,利劍疾刺,烏銳避之不及,肩背又挨了兩刀,痛得他跪在地麵,已無反擊力量,已被數把利劍架在了脖頸,無法動彈。
武帝在擊退戰天時,其勢末竭,再次欺身追掠。
戰天撞落地麵,鮮血直吐,心知五髒已移位,恐怕無法活命,遂滾爬而起,厲吼道:
“老賊!戰天雖死,化作厲鬼也要回來向你索命!”
戰天猛然用勁,竟把血刃往小腹剁去,身軀抽搐,鮮血又滲出嘴角,他哈哈大笑,滿臉充及怨恨暴戾,真如厲鬼,讓人觸目驚心,他已往崖邊衝去,死也不讓人戕害他屍體。
武帝想阻止,他卻己墜落萬丈深淵,傳出來仍是那怨毒的厲笑聲。
武帝輕歎不已:“何苦呢?恩恩怨怨何時休?”
立在崖邊往下瞧,深淵中仍見淡淡薄雲,不知埋了多少孤魂野鬼。
他長歎著已往回走。
當眾人逼向歡喜神佛時,他本想作困獸之鬥,然而小千那一擊太過嚴重,使他動手不上數招,就已被逼得手忙腳亂,再加入水靈、忘憂婆婆和劍癡,連天機生也想看看他的真麵目,結果不到三個照麵,已將他製服。
天機生趨前凝聚目光瞧去,登時大驚:“送水公子楊郊?你會是歡喜神佛?”
眾人一陣驚訝,尤其是水靈、水月、姥姥和劍癡,他們本在多情樓就想對付楊郊,然而他本是去押武帝,後來卻失了蹤,沒想到竟變成了歡喜神佛?
楊郊冷哼,雙目冷厲的瞧瞪眾人。
武帝也掠身追來,怔詫不已:“楊郊你會是歡喜神佛?”
楊郊冷笑:“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請便!”
武帝未敢相信,問道:“你方才所用的可是素女真經所記載的‘還相魔體’魔功?”
楊郊冷笑,本不想回答,突又點頭道:“不錯!諒你們也沒見過。”
武帝怔詫:“既然是此功夫,豈會讓人一擊之下即受了傷?”
楊郊稍愕,隨即冷斥:“是那小賊用卑鄙偷襲手段,否則你們休要傷我一絲半毫!”
武帝將信將疑。
小千卻已含笑走了過來,關刀一指,謔笑道:“你也配當歡喜神佛?奶奶的,連午夜牛郎都不夠資格,要捉我和大板牙去抵貨,你又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