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業以後果然就來握知識的手了。他考進了研究生院的代培班,和聞小凡做了校友。兩人時常見麵,愉快相處了半年,直到聞小凡畢業前的一天。那一天,範大業到女生宿舍找聞小凡,談到聞小凡已經殺青了的碩士畢業論文。範大業對聞小凡導師的指導評語不以為然,他在屋裏走來走去,揮動手臂大聲地闡述自己的觀點。說到激動處,他走到桌前,將滿桌的書本掃到一邊,從兜裏摸出半截粉筆,飛龍走蛇地在桌上疾速地板書以佐證自己的觀點,他滔滔不絕的雄辯使聞小凡深深地著了迷,他大幅度揮動的手臂和額前晃動著的一綹頭發使聞小凡受到一種強烈的感染,聞小凡怔怔地盯著他,情不自禁地從床邊站起來,走過去,伸出手臂勾住了範大業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以後什麼也沒發生,兩人依然是朋友。對於宿舍裏發生的那一幕,誰也沒有再提及過,也許知識使人過度理性,也許年輕的聞小凡和範大業更看重理想的誘惑。兩人還是常見麵,也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卻都不曾提出感情上的事。有一次,他們共同參加了一位研究生的生日派對,範大業帶去了自己的新婚妻子。範大業的妻子是位護士,漂亮嫻靜,總是坐在那裏安靜地微笑。聞小凡借著在洗臉間洗盤子的機會由衷地對範大業說:“你妻子她真可愛。”範大業點點頭,說:“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有太多的思想,和她在一起使人感到輕鬆。”聞小凡默默地看了範大業一眼,她永遠沒弄懂範大業那話究竟有什麼含義。

聞小凡不久分配到市團校當講師去了,從此以後兩人便斷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