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三途亡靈(1 / 2)

“子夫,你得過一次漢武帝的臨幸,後染上肺癆病逝,是麼。”相思柔聲問道。

“子夫不甘心……子夫現下才明了蘭若送來的錦被是被肺癆染過世的人用過的。子夫知道她恨奴家替代了腳傷的她獻舞陛下,公主說了會因我與陛下有了這露水情緣,不久便會送子夫入宮。可是子夫知道,陛下肯定從未記掛過奴家這等小人物……”

相思大驚,這是與她接觸的完全不同的一段曆史!而這並不是小改變,說不定會蝴蝶效應改變一切。

顧不上衛子夫,她立即衝出帳外,站在了三生的麵前壓低嗓音陳述了自己的疑惑。

夢三生似笑非笑的看著墨相思,“那就沒錯了。”

而船也撞上岸邊。

有些站不穩的相思一下子跌倒在了船板上。

“月君說他正趕來此處。”相思心裏把月君腹誹了一千遍,從天下下來,要多久啊,直接過河等他也是一樣,這樣自己可以早走,萬一屍體被發現了燒了怎麼辦,學小說問閻王要身體穿越?

細致入微的香氣在呼吸間遣散。讓相思忍不住去追尋來源。

原先河麵結成直線的白色燭燈居然改變了路線,由遠處蜿蜒過來,直到一盞燭燈觸在了船身。

衣若當風,祥和柔軟的光芒耀的周身銀白一片,在暗色的三途河上甚是耀眼。

從三途彼岸走來,流輝不過如此,漫天的星辰擺在他身前都是黯淡。

原以為身邊的三生已經是美到了極致。現如今,隻覺得美用在他身在是一種侮辱。

洗滌了所有的濁氣,那雙眼眸帶著若有似無的紫光,任何的寶石都比之不上萬分之一。

銀鈴聲聲。卻是衣擺露出的腳踝用紅繩墜著的鈴鐺。那雙****的足優雅的踏在盞盞脆弱如蟬翼的燈上。

鈴聲響的極有節奏,脆嫩的音質就連仙樂也不過如此。

遠遠走來,生生的將腦海中世上萬物一切存在的痕跡湮滅。

身量修長,完美的無可挑剔。本來是無從挑剔毫無瑕疵的白色衣衫,也黯然失色。

出塵卻讓人莫名心疼。

一步一步,整個黑夜給了他映襯,那披灑一身的發黑過了夜,沾染了些許纏綿不去的水汽。

一步一步,左耳長及肩部的月光般銀白的耳墜在墨黑的發色中不經意露出,憑添了絲攝人心魂的魅惑。

一步一步,那肌膚透白的讓人心驚,與冬季早晨的霧氣一般,整個人仿佛光一照耀便會消散……

墨相思心頭一窒,嗆聲咳著,麵色泛起好看的桃粉色。原是自己生怕驚擾了這畫卷,忘了呼吸。

“月君。”三生向前一步,鄭重的拜了拜孑身立在船頭的人。

“我當是誰。”

自然勾起的嘴角仿佛帶著放浪的笑意,一副睥睨卻又不把相思看入在眼裏中的樣子。耳墜的碎散流光讓人心動。

“那和尚喜歡的就是這等貨色。”

沒等看清動作,相思隻覺得脖頸上一鬆,綁著桃木雕吊墜的紅繩斷開,再看時,已然到了這顛倒眾生的男子手中。

骨形優美,白的剔透的長指自雲水勾畫的袖口露出,三指優雅的托著嫩紅脆生的桃木,拇指摸過木墜的紋路。眼睛卻沒有看上一眼。

“不過如此。”

“你!”相思已經不管對方是誰,淩厲有餘,技巧不足的拳頭向言語涼薄的他。

拳勢生生停下。眼看就要碰到對方的鼻尖,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使不上力。剔透如玉的臉頰,如蝶翼般的碳黑眼睫。

這樣飄忽讓心神智霍亂的容顏再一次讓相思失神。

卻又是在一瞬間的事,被一股力持著左肩,倒地的相思聽著耳邊骨頭碎掉的聲音傳來,張了張嘴,所有的音節全卡在了喉嚨。

左肩已被硬生生的碎掉了。

“不許你說他!你憑什麼……”

“月君,相思就是她。”夢三生言下之意是不能分寸太過。

冷下臉,固執而認真的說,“本座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捏碎她的魂魄。”

墨相思即使受傷,嘴巴也不肯得讓半步,“你欺負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人你也好意思!”

三生扶起相思,輕易就恢複了相思碎掉的左肩。還好,碎的不是很徹底……三生在心裏暗噓了口氣。

“多麼像細細啊。”

突然湊近的臉,如蘭的氣息微醺在墨相思的臉頰,隱隱紫光的眼眸裏碎了一池的荒寂,泛著微不可見的希冀之光。捧住臉頰的雙手是那樣的好看,卻是瘦骨嶙峋的冰冷。

相思驚嚇的不行,心下暗忖這月君是不是一個瘋子。

“三生幫我!”縮身後退,捉住了夢三生鮮紅的衣袂,相思這才軟軟的扶著夢三生身子站起來。

“細細!你又不要我了是不是!”

灰色黯然的眼眸盛的滿是淒然與無神仿佛被人拋棄了一樣的受傷。眼眸聚焦睜大卻零散,就如同……盲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