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相思得見(2 / 2)

卻仍是沒有尋回。

怎麼可能找到?她還中著毒卻這樣決絕的走掉,天如此寒冷,走前還沒有穿禦寒的披風——

淒然失落的和離染走出酒樓,便聽見好幾處議論,話語間夾雜著“皇後”二字,聽的東方曼倩心頭一緊。

“聽說皇後那個妒婦大鬧平陽侯府,最後可不還是讓皇帝帶回去了一個?”

“欸,我也聽在侯府當差的相好說了這事,那皇後性子可是惡劣。要不是……”

“噓!此事還是少說為妙,你知我知即可!”

……

一路上離染也乖巧的沒有多問,隻是走在快近住處的時候被離染拉扯。

“我就說姐姐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定是沒有鑰匙在門外等了我們一夜!”說著,鬆開手朝蹲在門口斜靠牆上的女子跑去。

魂魄好像一下子聚集回來,東方曼倩急走了幾步上前,見人有點不對勁,用手探了探前額,卻是滾燙。想必吹了一夜的冷風受了不少寒。

“三師兄——師兄——”

“呀!姐姐會說話了!咦——朔哥哥,她怎麼喊你師兄?”

扶著女子身軀的手頓時僵住,臉色蒼白的幾乎隨時要倒下,紫色的眼睛也暗淡了不少,一言不發的抱起發燒的女子:“阿離,燒水煎藥。”

肅清的院子,偶有碧色的小草從雪中冒出頭來,成排擺放的花盆中滿是積雪。

屋內,東方曼倩默然的坐在床沿,女子的手腕就在指前,卻不敢去觸碰。如若沒有血見草的毒……

屋子裏燃了艾草,淡藍色的煙霧帶著藥草的香氣。

離染端了熱水進來,浸濕了帕子擰幹擱置在女子的額上。

“朔哥哥,你一夜未眠,就去睡一下吧。”離染望向東方曼倩。

搖了搖頭,向一邊書案走去墨相思的包袱整齊的擺放在那裏,仿佛主人還會歸來一般。包袱裏麵的東西不多,還有就是裏麵的一疊用麻線裝訂的紙帛。這是墨相思唯一指出需要的東西。

東方曼倩從來都是好奇的,然而今天卻沒有了之前想翻閱的機會,伸手又縮回。

盡管他不想承認,他終究是錯了,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不是陳皇後陳阿嬌,隻是一個相似的女子罷了。但是這個女子卻對生死如此的置若罔聞,對一切也不加辯說,如果她有對他透露半分……不,不會的,那樣自己隻會為了月氏除掉她。

“朔哥哥!她醒了!”

正恍惚著,離染把東方喊到了床前。和墨相思一樣的臉蛋,隻是少了份漠然與漠不關己的平靜。阿嬌,當今的皇後,朝床前站立著的絕美男子伸手。攤開手心,鮮豔欲滴的翠綠,通透的粉紫色,極致考究的龍紋雕琢。

東方曼倩不禁微微後退,手指蜷緊,垂下眼睫遮掩無法壓抑住的神情。

“三師兄,阿嬌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裏的,你看,我把調兵信物拿來了,三師兄不能言而無信呢!”

椒房殿的人馬因為皇後的丟失全然換掉,新的宮女侍者更是謹慎恪守,行事無一點馬虎。

發髻被盤弄的一絲不苟,皇後的鳳飾灑下一簾細碎的金絲流蘇在額前隨著一舉一動微微晃動著。正宮的金邊的緋紅宮袍繁複雍容的襯的人仿佛沒有生命的人偶。

幾案上滿滿擺放著飄香的佳肴,文思豆腐,蓮子甜湯,芙蓉春卷,翡翠竹排,桂花棗糕,香菇丸子,素淨淡雅的小菜香氣卻是格外的誘人。

“文兒,他今天定是不會來。”

被喚作文兒的侍女不忍見主子這般低落,便軟言說:“娘娘,奴婢已經隻會了陛下身邊的孟公公,陛下必定回來的。”

“是麼。”心不在焉的自言,“從回宮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他一次都沒有來。這菜我到底是做給誰看呢?”

“這些菜都退下吧,把先前廚子準備的都端上來。”

一日兩餐,二十日頓頓不差,皇後親自進椒房殿內的小廚房,不要一人幫忙,獨自做菜。每餐雖是素齋,卻花樣繁複多樣的讓禦廚咂舌,皇後卻從未動過筷。

墨相思出不得宮殿,即使真正皇後的生母劉嫖,她也是定然不敢見的。

衛子夫的命運已然回歸正軌,貼身佩戴著玉佩的相思在入住椒房殿的連續好幾晚都在做夢。

夢裏的人不是她,而是真正的皇後陳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