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舊是那隻又傻又蠢的小小飛蛾,抵不住你華光萬丈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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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之前,秦川還有幾分懷疑,懷疑他對米粒兒的感情是否還是那種奮不顧身的程度,這份感情是否還是那麼厚重,是否能夠給予他足夠的勇氣去繼續追求。
而這刻,秦川總算是確認了,他原來還是那麼在乎,在乎得要命,他知道米曉出事的那刻,幾乎是要瘋癲。
趕到醫院的時候,秦川在急診見到了仍在昏迷中的米粒兒,她臉上帶著的瘀傷,額頭上,腮上,青紫一片,嘴角紅腫見血,□□出的手臂上也是大片擦傷。李賀站在一旁說:“剛送進來的時候吐出血來,醫生說是腹部受到重擊,胃出血,頭部的檢查還沒出來,應該問題不大。”
秦川淩厲瞪他,幾乎是訓斥的口吻道:“這還是問題不大?誰幹的。”
李秘書頭一次見到這麼上火的秦川,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壓低聲音說著:“你小聲點,出來我跟你說。”
秦川壓下火,輕輕摸了摸米粒兒的額頭,隨著李秘書走出去,李秘書趕緊解釋道:“我最開始碰到米曉的時候她正被幾個混混纏著,那幾個人看到我之後就離開了,本來米曉跟我一起來著,轉眼她就不見了,我接到你電話找出去就這樣了,估計還是被那幾個人打了。已經報警了,正在處理。”
秦川點頭,說著:“你去盯著,一定找出是誰幹的,回頭再追究你的責任。”
李秘書一愣,嘴快道:“追究我責任沒問題,問題是你得先定義一下米曉是你什麼人嗎?要是秦夫人,讓我立刻引咎辭職都沒事,是我沒照顧周全,我願意擔責任。可據我所知,在你們秦家,秦夫人的人選另有其人吧,老爺子選好的人,你確定你能更改成米曉?秦川你也別怪我多嘴,這事你不覺得蹊蹺嗎?你就不懷疑是有人覺得你最近跟米曉走得太近,故意整米曉?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沒把你當成上司,咱倆這麼多年朋友了,我看你一直孤孤單單挺可憐,也看出來你是真在乎這個米曉,那你就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行不行給人姑娘個痛快,別又弄得不死不活沒法收場,到時候別找我喝悶酒,我可陪夠了。”
秦川沒想到李秘書突然講這麼多,弄得他本來就上火的心裏更加難受,他說道:“你先去弄明白是誰幹的,要是真像你推測的那樣,就算是老爺子的麵子我也不會給。別的,用不著你管。”
李賀知道他心情也不好受,沒多說什麼,又跟醫生護士交代了幾句,離開去協助警察調查了。
護士還在忙忙碌碌地給米粒兒處理傷口,秦川站在一旁,想做點什麼,又毫無插手的餘地,隻能愣愣地看著米粒兒昏睡中痛苦地攢起眉頭,這種無力感一下子將他的氣力抽走了,一如當年對米粒兒放手時候一樣。
也許連米粒兒都不清楚,當初最先放棄的是秦川。
秦川瞧不起自己,米粒兒將他幾乎供奉成了神,而他仍舊毫無長進。
午夜的公立醫院冷冷清清很安靜,查房的醫生丟下一句“沒事”,就匆匆離開了,急診的病房外不時還有救護車呼嘯而過,鳴笛聲劃過黑夜,驚動了人心。秦川想去握住米粒兒手,卻發現她一隻手因為之前的傷還綁著繃帶,而另一隻手則打著點滴。
夜晚變得格外漫長,他陪著米粒兒在這個簡陋的急診病房中慢慢熬著,腦子裏卻得不到片刻的安寧,他想起校園中米粒兒,每天都是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單純地對他百分之百的好。他從小生長在富貴之家,可惜就是因為秦家家大業大,他得到的所謂的關愛,無非是多幾個保姆傭人,幾乎沒有得到多少以誠相待的關愛。直到遇到米粒兒,這個開朗的女孩一下子雀躍著跳進了他的視野,噓寒問暖,寸步不離。忘不了那時候米粒兒專注凝視他時的模樣,那種幹淨的眼神,大概也是秦川遲遲不願意將自己家世告訴米粒兒的原因吧。
他從未膽怯過,除了在米粒兒麵前。
他害怕那些俗世的禁錮,毀掉米粒兒注視他時的單純幹淨,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不得不抽身離開,他並不是一個自由的人。
害怕著,就走到了那一步,他抽身走得幹淨利落,空留下了米粒兒還被禁錮在過去的歲月中不得自由。
第二天清晨,米粒兒終於醒來,她睜開眼睛,看見秦川趴伏在病床一側。
秦川睡得很輕,他感覺到了米粒兒細小的動作,猛得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米粒兒,米粒兒也看著他,倆人一時間隻是對望著,沒有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