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就要撞上雲踏歌的胸膛,一隻手橫在了麵前。魅的鼻尖撞在柔軟的掌心,沒有感覺到痛楚。
魅皺皺鼻,不太確定那一刻,她是否真的聽到了幾聲輕笑。
”歌,這都是你惹出的事。”魅索性也不起來了,隻是微微趁起身子,揉揉並不疼的鼻尖。
雲踏歌收回擋在胸前的手,薄唇似是上彎了幾分,”那是死結。”
魅眯起眸,勾起的唇有些危險的魅惑,”你不會打算一直這樣吧?”
江柳共風煙。
雲踏歌仰臥在江畔,天上紙鳶,而紙鳶下,佳人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
他緩緩抬起右手,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
指節分明的手掌慢慢靠近魅的側臉,卻在仍有一掌之寬時,停下。
手掌驟然而落,掌風淩厲,烏發瞬間盡斷。
魅的反應又遲鈍了幾分,待到雲踏歌起身之時,魅才把目光從地上的幾縷斷發上移開。
他斬斷的,是他的發。
雲踏歌修長的手指夾起幾縷斷發,聲音很淡,”這世上,原來確有斬不斷的東西。”
方才他在說服魅,而此時,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江風習習,雲踏歌鬆手,指尖的發絲隨風而去。
魅起身,拂去身上沾上的灰塵,她用手梳去青絲上的斷發,”隻是幾縷發罷了。”
雲踏歌沒有再作答,卻是在魅轉身,不欲停留時,清淡開口,”那兩個約定,我已用了一個。”
聽到這話,魅的身形頓了下來。她扯扯嘴角,微有些諷刺,卻沒有回頭,”你是來催促七星蝶花的麼?”
雲踏歌沒有接魅的話,隻是自顧自的說,”我還餘下了一個約定。”
魅終是轉身,她挑眉,”你這次又想要什麼?”
雲踏歌抬眸,冰如碧石的眸直直望進魅的眼裏,”我不確定,我到底想要什麼。”
魅正欲開口諷刺幾句,又聽他道,”但我想試試,這個想法究竟是對是錯。”
或許它錯了,但,他仍想試試。
魅轉身便走,雲踏歌隨其後。
兩人都是一身青衣,一前一後,不緊不慢。
魅垂下的手中幾縷發絲飄走。
她聽說過結發一詞,也約莫知曉它的含義。卻在今天,第一次對這詞產生了疑惑。
——————是否有人說過,結發兩不離?
她不懂,他,或許也在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