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性的和解,讓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宋子君摸了摸餘清華的頭,動情地說:“傻瓜!”
在送餘清華回去的路上,宋子君還是就她提過的問題做出了解釋。
“清華,其實,我每時每刻都想聽到你的聲音,”宋子君邊開車邊說,“剛認識的時候,不給你電話是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雖然我很想念你。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並不善言談,盲目給你打電話反而怕你不理我。自從上次跟你在一起呆了一整天後,我就不單單隻是想聽到你的聲音,而是越來越像見到你,以至於我不敢打電話給你,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去見你。因為我這幾天的工作很忙,幾乎沒有時間跟你見麵,就今天見麵後,我回去恐怕還得加班到十二點。”他看餘清華並不做聲,又接著說,“其實呢,我們也不是什麼大企業、大集團,所以凡是都得自己操心。”接下來,宋子君有把公司的情況,他和他的奶奶以及剛生下他便過世的母親和他十三歲時因過勞而死亡的父親,都一一對餘清華說了。餘清華這才知道了男友的不易,她差點又想哭,但宋子君接下來的輕鬆言語打消了她的念頭。
“至於你的年齡大小都不是問題,哪怕你有五十歲我也不介意,當然,你看上去沒那麼老,”宋子君朝餘清華頑皮地吐了吐舌頭,“你是哪裏的人有又什麼關係,隻要不是外星來的就行啦!”
“為什麼外星人不行?”餘清華打趣道。
“怕一接吻你就暈倒呀,不過這個剛才已經得到了證實——你依然好好的。”
餘清華被逗得咯咯直笑,但想到剛才的接吻,又不好意思的禁了聲。
“明天,我有三個會要開,不過,我盡量早點過來。”宋子君一本正經地說。
“既然你那麼忙,不用天天來看我的。”餘清華笑著說。
“不是來看你,”宋子君一邊泊車一邊道,“是來拜訪你的親戚們。”
餘清華看到表姐廠裏仍亮著燈,趕緊低下了頭。她真心實意地說:“如果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一定非要去的。”
“說好了,就明天,”宋子君下定決心,他看了看像貓一樣蜷縮在座椅上的餘清華,接著說,“你放心好啦,這裏剛好在陰暗處,他們不會注意到的,再說,我反正都要見姨父姨母了,你還怕什麼。”
餘清華此時倒真寬了心,不過讓她放鬆警惕的倒不是宋子君安慰的話語,而是忽然想到表姐工廠裏轟鳴的機器響聲會另他們根本聽不到廠外停了一輛黑色小轎車。於是,她直起身子,扭頭看向宋子君,卻恰好碰上宋子君如探照燈般的雙眸,她頓時心潮湧動,卻還是毫無必要地說了句違心的話:“誰讓你叫姨父姨母啦!”
“那我該叫什麼呢。”
與其說這是詢問倒不如說是煽情,因為宋子君這句湊在餘清華耳邊說出的如呢喃般的囈語早讓她心醉神迷,於是,他們再次擁吻,慌亂中,竟一不小心碰到了汽車喇叭。突如其來的刺耳鳴叫聲讓倆人都嚇了一跳,隨即便聽到工廠鐵門發出的沉悶聲響,這意味著兩個心愛的人不得不即將分別。
餘清華輕吻了一下宋子君的臉頰,戀戀不舍且含情脈脈地對他說:“我走了,明天見!”不等對方與她道別,她便迅速地打開車門下了車,正如剛才見麵時的那樣又突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宋子君悵然若失地望著餘清華坐過的仍有餘溫的座椅,不過,他還是趕在餘清華表姐工廠大門洞開,某個工人探出腦袋向外張望之前開走了汽車,工廠工人看到的隻是汽車尾燈映出的長長的尾氣。站在不遠處屋簷下地餘清華目送車子離開,又看到那個傻頭傻腦的車間工人縮回頭並關上了鐵門,這才往前走,雖然她的心上人即將要和她姨媽、表姐見麵,但在事情尚未公開之前,餘清華仍然慶幸著開門的並不是表姐——否則,就算是自己有夜色的掩護且站在連宋子君都沒看到的位置,表姐仍能即使不用憑著她那帶著幾百度眼鏡的近視眼,也能察覺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