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剛進入大廳,她便看到她世上惟一的親人,也是惟一的仇人——喬誌?伯溫,正坐在沙發上優閑的品茶。
“沒關係,請坐。”看到她的刹那,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她長得太像寒夢芸了,連那雙紫眸也與可妮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調查報告上清楚地寫著:寒羽熙,中法混血兒,父親名叫寒良;如果不是他在十二年前,收到了可妮的死亡證明書……他真的會以為她便是他和夢芸的女兒。
“想喝些什麼?”喬誌淡淡地問,將初見她時的激動壓入心底。
“不用了。我想伯溫先生讓我到此的目的,並非是為了請我喝茶。”她非常“親切”地說。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他詫異於她的過度鎮靜與挑釁。
原以為她會為了進伯溫家的大門而對他唯唯諾諾、百般討好。她的反應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怕?”她嘲弄似的嫣然一笑,“抱歉,至今我還未學會這個字的寫法。”
“你很狂。”喬誌的臉色不變,但眼神中已流露出不悅的神色。
“謝謝你的誇獎。”
“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向來高高在上、睥睨人間的他,無法忍受她的輕狂與漠視,直接拿出一張支票,“這裏有一張空白支票,數目隨你填,條件是……”
“要我離開安東宇。”她替他把話說完。
又是這一套有錢人的把戲,她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沒錯。”被搶白的喬誌,臉上浮現許些難堪,“對於一個出生於貧困家庭,十五歲便父母雙亡的你而言,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用兩根手指夾過支票,羽熙吹了聲長而響亮的口哨,淑女氣質蕩然無存。
“伯溫先生還真大方,你不怕我一口氣提光你所有的資產?”揚了揚手中的支票,她似真還假地說。
“人,不要太貪心。”他冷冷地掃視她。
看著她拿著支票,一臉垂涎的表情,他不由得冷笑。果然,沒有人能抗拒錢的魅力!
“是啊,人,不能太貪心。”她幽幽地附和,接著伸手將支票一點一點的撕碎,滿意地看著他變得鐵青的臉。
她將碎片放至掌心,輕輕一吹,紙片如雪花般紛紛飛落!撒滿他周身。
“你到底想怎麼樣?”
可惡的女人,竟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噓,生氣很容易長皺紋哦!”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很是無辜地說:“我從不強求不屬於我的東西,也絕不會放棄屬於我的東西。”
“不錯,挺有誌氣的。”他冷哼,“你猜,在你與帝國企業之間,安東宇選擇哪一個?”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他的父親用這一招逼他妥協,十二年後,他居然也用這一招,試圖棒打鴛鴦……
“當然是選擇我。”她自負地說。
“你這麼肯定?”
“是。我相信金錢並非是萬能的,而我的感情更不是錢可以買到的。”
金錢並非是萬能的,我的感情更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打開記憶的閘門,相似的聲音、相同的話語在腦中回蕩。
十二年前,他的夢芸也曾說過相同的話……
“伯溫先生,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可談的了。”抿抿唇,她優雅地起身向大門走去。
“站住!”不論她長得有多像夢芸,他都不允許她如此地囂張,將伯溫大宅當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還有什麼事?”羽霜皮笑肉不笑地回眸,眼中寫滿了不耐煩,絲毫不給他麵子。
“你最好立即離開安東尼,否則我會馬上與他脫離父子關係,讓他一無所有。並且,我敢擔保,沒有一間公司敢錄用你們兩個人。”
錢不是萬能的,但他相信,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會舍得讓他一夕之間一無所有吧?”
怒火熾狂地在胸中熊熊燃起,羽熙放在身後的手頻繁的握緊、放開、握緊、放開……
“一旦我離開了安東宇,他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他是伯溫家族的繼承人之一,擁有百億的身價。”
“是嗎?”絕世的臉孔毫無表情,惟獨雙眸所凝聚的寒意,泄露出她的情緒。“當年你要安東宇做為他母親嫁進入伯溫家族的條件,隻不過是看中了他經商的才能,想讓他為你開拓市場,增加資產總額,你絕不會讓他繼承你的財產,因為他自始至終,隻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一個扶助你的親生兒子登上帝國企業總裁之位的踏腳石。換言之,史雷得才是伯溫家族‘惟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