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減什麼，好的很！快起來，這就是趙鈺吧！”
趙鈺今年已經兩歲，長的粉妝玉砌十分好看，正是好玩的時候，趙鈺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知道這就是母親說的外公，趕緊用清脆的童音問安：“外公在上，外孫趙鈺給您磕頭了！”
錢謙益是儒門信徒，講究抱孫不抱兒，他對兒子向來嚴厲，但看到下一輩人老臉都樂成了菊花，抱著趙鈺問道：“你就是趙鈺吧，有字了嗎？”
“還沒有！”
古人成年後才能被長輩賜字，趙鈺才兩歲，那有什麼字。
“趙鈺這個名還是外公給你取的，這樣吧，今天將字也一並取了，就叫金輪吧！”
金輪是古代對太陽的別稱，與後世不同，古人認為名字可以給人帶來運氣，但如果你福運薄，也可能帶來禍端。
後世用太陽各種稱呼當名字的很多，但在古代可屈指可數。曆史上用太陽各種別稱當名字的名人有幾個，比如稱帝的武曌、高粱河車神趙光義，他叫趙炅。
趙大囂不懂金輪是什麼意思，但錢錦婷可知道，趕緊說道：“爹，鈺兒年紀還小，金輪二字可能承受不住，還是等成年再說吧！”
錢謙益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娘說了，那就等你成年在用！”
幾人在屋中聊天的時候，錢直愛來了，他進屋對錢錦婷說道：“月娘，你嫂子在後院等你呢，你帶著趙鈺過去吧，父親跟啟明有些話要說。”
趙大囂一聽不是讓自己回來家庭聚會嗎，怎麼還有事情？難道老錢發現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今天要跟自己算總賬？
等錢錦婷抱著孩子離開後，錢謙益讓仆人將房門關上，然後才問道：“啟明，這次你去河南，可知道朱仙鎮之戰的詳細經過？”
趙大囂聽老錢問這件事，才鬆了口氣，趕緊將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
“嶽父，怎麼朝廷開始追究責任了？”
作為當時參加會戰的武將，雖然趙大囂不是第一個逃跑的，但畢竟沒有死戰，心中還是有些害怕追究自己責任的。
錢謙益沒說話，錢直愛說道：“那倒沒有，不過七月份是闖逆用黃河水泡塌城牆後，開封全城五十餘萬百姓死了四十五萬，然後闖逆南下占了承天府，八月初一李自成在各匪首的擁立下，被舉為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同時李自成改承天府為襄京，自稱新順王，招撫流亡的貧苦農民，給牛種，賑貧困，畜孽生，務農桑，又募民墾田，收其籽粒以餉軍！”
趙大囂一聽這算什麼事，當年高迎祥還自稱闖王呢，現在李自成換了個名字，不是什麼大事。
“嶽父大人，這不算什麼大事吧！不就是闖逆換個名稱嗎？”
“啟明，你還是不懂啊，闖逆立京師、改名號，距離稱帝就不遠了！更何況闖逆不在到處流竄，反而招募農民開墾荒地，這儼然就是一個新興王朝了！”
錢直愛看到趙大囂一臉癡呆樣，就知道這家夥不懂，趕緊給他解釋了一遍。
以前的李自成到處流竄，雖然造成的破壞很大，但對明王朝其實沒啥傷害，明王朝的統治基礎在士人。
可現在不同了，李自成一個泥腿子能提出這種屯田的國策，將流寇變成了坐匪，這就代表李自成身邊肯定有知識分子給他出謀劃策。
這就像當年的朱元璋，帶著徐達他們攻下南京並不可怕，徐達常遇春他們打仗是厲害，但在政治上對朱元璋沒啥幫助。可後來獲得了浙東士人集團的支持後就不同了，這就像一台新裝的電腦，花了大價錢不假，但沒有合適的軟件，那這台電腦最多也就是一堆廢鐵。
浙東士人集團的加入，就好比朱元璋這台頂級電腦裝上了軟件，對周圍各股勢力的威脅大增，這才是讓陳友諒不遠千裏也要東進消滅朱元璋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