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太尉不明就理,來至內堂也不答話,似曾惱悔晁天的無理。晁天知道宿太尉想的什麼,但他也清楚,你朝廷又想招安梁山,平息梁山賊患,又不想許以高官,願以厚祿,哪有這等的好事?這不是明擺著欺耍梁山眾人嗎?你能讓兄弟給你好臉色看,好好地迎接你?沒給你當場弄翻就不錯了,還要講什麼禮啊!
待賓主落定之後,晁天首先發話了,“太尉大人,我晁某人敬重的是你的人品和官聲,知道你雖深居官場,但卻能明辨事理,秉公辦案,算是我大宋的棟梁。可你一人又能怎樣,朝堂還不是把持在高俅、童貫、蔡京之流的手中,皇上對他們言聽計從,竟然接連向遼納貢,向金稱臣,與夏議和。想我堂堂大宋,自太祖建朝以來,重文輕武,外強內幹,國力日漸衰退。當官的隻知享樂,煙花柳巷,紙醉金迷,大宋朝全讓這些人給毀了。”
宿太尉聞言,無從回答,隻能報之以沉默。
晁天見狀,接著說道,“此次宿太尉上得山寨,名義上是招安,實則是逼我梁山再度反叛。此次招安,朝廷上給我以正四品齊州指揮使倒也不錯,可我的那群兄弟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讓他們回到原籍,被那些貪官酷吏們抓起問罪,才算是徹底平息了這場叛亂。大人知道,孔子雲: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未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出自《大學》,譯為:大學的宗旨在於弘揚光明正大的品德,在於使人棄舊圖新,在於使人達到最完善的境界。知道應達到的境界才能夠誌向堅定;誌向堅定才能夠鎮靜不躁;鎮靜不躁才能夠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才能夠思慮周祥;思慮周祥才能夠有所收獲。每樣東西都有根本有枝未,每件事情都有開始有終結。明白了這本末始終的道理,就接近事物發展的規律了。古代那些要想在天下弘揚光明正大品德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國家;要想治理好自己的國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要想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先要修養自身的品性;要想修養自身的品性,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思;要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誠;要想使自己的意念真誠,先要使自己獲得知識;獲得知識的途徑在於認識、研究萬事萬物。通過對萬事萬物的認識、研究後才能獲得知識;獲得知識後意念才能真誠;意念真誠後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後才能修養品性;品性修養後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後才能治理好國家;治理好國家後天下才能太平。上自國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要以修養品性為根本。若這個根本被擾亂了,家庭、家族、國家、天下要治理好是不可能的。不分輕重緩急,本末倒置卻想做好事情,這也同樣是不可能的!)
晁天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說,做為當官、做學問的人來說,應當做到內修、外治兩個方麵,“格物、致知,誠意、正心”是“內修”,“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外治。如若沒有良好的個人修養,談何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貪求的是個人的安逸享樂,談何忠君報國匡社稷;如果仍然是高俅、童貫之流把持朝政,大宋江山必將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