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相聲藝術及其創作要領(1)(1 / 3)

沒有笑料也就沒有相聲。但是,作為相聲藝術的笑,不是自然的生理現象,而是通過某種語言技巧而實現的藝術效果。包袱,是民間藝人的創造。在生活中,並非一切事物都能引人發笑。一般說來,假、醜、惡的事物之中,大多蘊涵著可笑的種子;懲治假、醜、惡,笑是得力的武器之一,同時也包含著人對自己的敏銳、聰慧的讚賞與陶醉。它既標示著人認識生活的能力,也表現出人把握生活的一種優越感。那諷刺的笑是無情的鞭子,幽默的笑是善意的規勸,含淚的笑是深層的反思,暢懷的笑則是審美的愉悅。

一、相聲藝術“四要素”

構成相聲藝術的要素有“說、學、逗、唱”。分述——

(一)相聲是“說”的藝術

“說”,即是藝人常說的“說‘大笑話’、‘小笑話’、‘俏皮話’,說個‘字義兒’,打個‘燈謎’,說個‘蹦蹦蹦兒’、‘憋死牛兒’、‘繞口令兒’”等等。相聲的“說”與民間笑話、“說話”藝術及民間語言文字遊戲有直接的淵源關係。

相聲的“說”,許多都從民間笑話發展而來。相聲藝人有所謂“說點‘大笑話’、‘小笑話’”的說法。“大笑話”指的是《劉塘參皇上》、《馬壽出世》、《宋金剛押寶》、《解學士》、《康熙私訪月明樓》、《碩二爺跑車》、《張廣泰回家》、《大小九頭案》等八段笑話故事,藝人稱之為“八大棍兒”。“小笑話”則是采自口頭笑話用於單口相聲裏的短篇作品,如《熬柿子》、《化蠟千》、《連升三級》、《日遭三險》、《三近視》、《小神仙》、《珍珠翡翠白玉湯》等,藝人又稱作“小碌碡兒”。

民間“說話”藝術中那許多恢諧幽默的故事、藝人捷言巧辯的口才及諷諫戲謔的風格,對後世相聲的“說”也有著廣泛深刻的影響。例如相聲段子裏的“貫口”,講究的是“口快如刀,如水之流”,它與“說話”藝術那種口若懸河、舌如利刃、洋洋灑灑、恢諧謔浪的藝術傳統是一脈相承的。

此外,如拆白道字、燈謎酒令、出題答對、鋪陳藥名、羅列地名、戲名、菜名等等語言文字遊戲,也廣為相聲所吸收,不斷地補充和豐富著“說”的手段。如傳統相聲段子《打油詩》、《傻子學乖》、《測字兒》、《歪講三字經》、《打燈謎》、《洋藥方》、《菜單子》、《地理圖》、《繞口令兒》等等,均以其博聞多識、機言妙語而讓人心悅神怡,收到雅俗共賞的藝術效果。所以,“說”在相聲中居於統領地位,它賦予相聲藝術以表演基礎,表明它是“說法中之現身”的語言藝術。

(二)相聲是“學”的藝術

“學”是相聲的模擬表演部分。學蟲鳴鳥叫,學方言土語,學市聲叫聲,以聲音摹擬為主,兼有形體仿效,常將刻意求真的模仿與打諢發噱結合起來,是“說”和“逗”的一種補充手段。

(三)相聲是“逗”的藝術

“逗”即是抓哏取笑,風趣逗樂。笑是相聲最重要的藝術特點。沒有笑,可以構成其他任何形式的作品,但絕不能構成相聲和喜劇。相聲,以笑為武器,揭露矛盾,塑造人物,評價生活,而且通過笑,寓教於樂,使人從中得到美感和啟迪,完成自己的社會使命。笑,是構成相聲藝術風格的核心。

古代的“徘優”、唐代的“參軍戲”及宋代的“滑稽戲”,對相聲這種喜劇風格的孕育和形成,有著深厚而久遠的影響。

(四)相聲是“唱”的藝術

“唱”是指唱“太平歌詞”,學唱各類戲曲、小調以至電影插曲等等。學唱亦是相聲表演的一種手段。無論是“正唱”還是“歪唱”,都力求寫意、傳神,為組織笑料、製造喜劇氛圍服務。

“說”、“學”、“逗”、“唱”這四要素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並列的。其中,“說”和“逗”是主要的。“說”,從表現方式上,統領著“逗”、“學”、“唱”;而“逗”則從藝術風格上製約著“說”、“學”、“唱”。“說”、“逗”之間相輔相成,互為因果。凡不具喜劇風格的“說”,就不是相聲而是故事或評書;同樣,不用“說”的方式表現的“逗”也不成其為相聲,而是喜劇裏的插科打諢了。而“學”和“唱”都隻是相聲藝術的手段,不能離開“說”和“逗”。如果離開了“說”和“逗”這兩條,那也就不成其為相聲的要素,而是一種單純的口技或戲曲清唱了。

了解了相聲藝術的“四要素”,我們明確相聲是笑的藝術,無笑就不成其為相聲。那麼,相聲怎麼會使人發笑呢?喜劇的笑,來自喜劇情節和喜劇性格;相聲的笑,則來自它特殊的藝術手段“包袱”。為了探索相聲藝術的創作規律,必須認真地研究“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