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出她的疑慮和擔憂,笑了笑並引導她去見藍時。藍時看到她,沒什麼表情,接過文件大步走向另一側。
秦諗愣愣地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女秘書淡定地走過來,笑著拍拍她的肩解釋:“有個重要會議。你去藍總辦公室等他吧。”
“不打擾嗎。”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她總不能因藍時態度冷淡就退縮。
女秘書說:“他又沒有因為你的到來改變行程,談什麼打擾?就這樣定了,不過恐怕得多等些時間。也好,剛好中午,你在這,藍總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你對不?中午記得讓他多吃點。這幾天他胃口非常差。”女秘書還不忘告密,刻意壓低聲音:“脾氣也很壞,全體員工怨聲載道。”
秦諗尷尬,又不好出聲解釋她和藍時的關係,訕訕笑了一笑。
問清了他們中午休息時間,秦諗並沒去藍時的辦公室,而是去了一樓大廳的偏廳。
等待中,她想過藍時各種反應,拒絕她該怎麼辦,如果這樣不聲不響她又該如何打算。想起那天那個男人的話生無可戀的錯覺又來了,很糟糕也無力擺脫。
她隻能盡量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能讓灰色/情緒帶著自己走。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得走出來。
熬到了中午,藍時的女秘書找下來,像是找到了救贖,拉著她就走,邊走邊解釋:“剛才有位同事給藍總訂餐,也不知是不是忙得忘了,竟把藍總最討厭的花椒也放了,這不撞槍口上了。”
已經有人撞槍口了,她現在去不是等於被挨槍嗎。秦諗急得冒汗:“我去了也沒用啊。”
“有沒有用另說,總得先嚐試是吧。”女秘似乎沒看到秦諗的緊張。
秦諗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逼迫感。她幾乎是被推進藍時的辦公室的,麵對藍時,女秘一改神態,“藍總,秦小姐來了,你看中午是不是?”
藍時目光掃過來,秦諗頓覺脖子冷颼颼的。
女秘低聲對她說:“既來之則安之,若天要亡你,我會向神靈禱告不是我的錯。”
話音一落溜之大吉,留下秦諗單獨麵對藍時。這次見麵,又是這種正規場合,比起麵試那天還要緊張。她正要開口解釋,藍時忽然問:“你一直等到現在?”
她乖乖低下頭:“是。”
他揉了揉眉,驅趕眉宇間隱現的倦色,“有事?”
秦諗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張口又害怕遭到拒絕的她彷徨不定。
似乎看出她的憂心,他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
秦諗小聲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秦諗,我想你心中一定也有這樣的猶豫,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嗯,明明有太太為什麼還需要代孕?這樣說吧,我和我太太在一起三年一直沒孩子,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壓力都很大。中間又出了些意外,所以……你還年輕,這並不是你該選擇的路。”
秦諗的心一分分沉沒,她聽見自己虛弱地問:“你的條件裏不是有一條必須年輕麼。”
“但是……”藍時一時語塞。這確實是首要條件之一,他有種預感,秦諗會是他的麻煩。而他一向杜絕麻煩,就連和童可可吵架,她一氣之下跑去美國,他也沒想要去接她回來。或許,就像朋友評價的那樣,他是個冷情到骨子裏的男人。他誰也不愛,包括他自己。
情急之下,秦諗說:“我知道你不是很滿意我,我也清楚你有無數選擇,而我隻有一個選擇。如果……如果……你還沒確定人選,何不試一下?或許我會做得很好。”
藍時冷靜地打量著她,眉宇間漸籠一股鬱氣。
秦諗呆呆地站著,等待他的審判。
許久,她都以為這一生過完了,藍時終於開口:“既然知道不是我滿意的,這樣糾纏於我很沒意思。”
秦諗欲辯解又無處說起,難道對他說自己的處境,他會同情然後大公無私的幫助她?她知道自己的斤兩,便斬斷一切做夢的可能性。
“你也沒拒絕不是嗎。”忽然間,她不害怕了,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什麼值得去害怕,殺人不過點頭。最壞的結果無外乎無路可走,那是最糟糕的打算,她還可以逃,逃得遠遠地,再也不回來。
也不知怎麼就惹惱他,他大發雷霆,桌上的文件被他揮掉散滿一地,“我對你沒那個想法,這樣耗著也沒意思,你走。”
秦諗看著他,臉上火辣辣的,呆了很久,恍恍惚惚地轉身,倉皇逃離。衝進電梯的時候,半天也找不到1樓的按鈕,有個好心人問她:“你去幾樓?”
秦諗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一樓。”
那個人道:“這是上去的。”
秦諗也不管,就這樣隨著電梯升到樓上又往下降落。
電梯到中間的時候忽然停住了,按鈕失靈般沒有反應。她想打電話求助,發現手機也不知被她遺落什麼地方。急亂和焦慮的情緒交織著,她忽然癱坐地上,絕望地放聲哭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梯忽然晃動了一下,外麵似有人在講話。
秦諗止住哭聲,屏住呼吸深怕自己錯過被救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