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修文)(1 / 2)

蘇小迷起了個大早,發現對麵上鋪的帥哥起的更早,被窩裏已經沒人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卻發現他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打盹兒,一臉睡眠不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醒了一下,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蘇小迷,皺了皺眉頭。

“蘇小姐一晚上沒睡,精神還這麼好。”他說。

“早啊,廉飛揚。”桃夭夭代她回答。

蘇小迷頓時覺得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桃夭夭趁她睡著言語調戲他來著,而且調戲了一晚上。一百多歲的老太婆了,一見到帥哥就把持不住,羞死人了,她臉紅了低頭疾走,跟逃命似的,不小心撞上了人。

朱天明一張白嫩的帶點嬰兒肥的臉笑成了個開花的饅頭,“早啊,小迷,吃早飯了嗎?一起吃啊,我請你喝咖啡。”他倒真的是自來熟。

蘇小迷冷冷看著他,他可比昨天更容光煥發,要不是身材偏肥了點,也是個十足十的帥哥。

“白小姐還沒起床?”蘇小迷問。

“她身體不好,讓她多睡一會兒也好。”朱天明殷勤的給她拉開椅子又去前台買了一杯雀巢三合一咖啡一份三明治。

蘇小迷也不客氣,她一直跟師父住在山上,師父從來不接受山下人供奉,經濟來源十分有限,來鷹潭的錢是她攢了很久的,也不多,能省自然就省。

“小迷你是台灣人?”朱天明很快切入正題,“台灣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一直想帶甜甜去到處走走,但是又不想跟團,我們都沒有北上廣深的戶口不能自由行,你有其他辦法沒?”

“沒有。”蘇小迷幹脆的說。

“哦。”朱天明滿臉失望。

“你很愛她?”蘇小迷突然沒頭沒腦的問。

朱天明堅定的點頭,“我要帶她周遊世界,看遍人間美景。”

蘇小迷看見白甜甜下樓來了,還沒怎麼睡醒,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眼底兩道青色的痕跡愈發明顯,她哼哼唧唧的撒嬌,“明明,你怎麼這麼早起,人家每天醒來第一個就要看到你的嘛。”

朱天明憨笑著一溜兒小跑過去摟她,兩人又回房間卿卿我我去了。

蘇小迷撇撇嘴,冷冷的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洪叔在一旁看著笑說:“現在的年輕人喲……這小朱人不錯,可疼女朋友了。”果然不一會兒,朱天明就下來把早餐端上去給她,除了三明治和咖啡還外加一個荷包蛋。

蘇小迷堵在樓梯上,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朱天明,你是建國前還是建國後?”

奇奇怪怪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嚇的朱天明手一抖,差點把手上的咖啡弄翻。

“小……小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好意思,甜甜餓了,我要去給她送早餐。”朱天明逃命似的夾著尾巴上樓,耳邊還聽見蘇小迷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你會害死她的。”

廉飛揚一直躺在秋千上閉目養神,兩隻耳朵卻支著聽動靜,聽到朱天明逃命似的腳步聲不由得失笑,也不知道這蘇小姐又跟他說了些什麼,想不到這姑娘內心是如此的奔放熱情,昨天晚上愣是拉著他談了一晚上的人生和理想。

吃完早飯,蘇小迷就上樓收拾東西了。

廉飛揚要了杯咖啡,然後對洪叔說:“邱老板,有樁生意要跟您談。”

果然來了,洪叔“嗬嗬”一笑,“我這山溝溝裏開旅館的,能做什麼生意啊。”

“龍虎山臥虎藏龍,邱老板不就是人中之龍麼。”廉飛揚說。

洪叔當年綽號“龍爪手”,因為他光憑一隻手就能斷定深埋在地下的古墓約莫是什麼朝代有沒有值得一挖的陪葬品,從未失準。

“老啦,”洪叔伸出自己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右手,手指上是燙傷的疤痕“已經金盆洗手很多年了。”出獄後他隱居龍虎山多年,一開始是有不少人請他出山,甚至黑白紅三道都有,為了明誌他采取了最決絕的方式,一壺開水把曾經吃飯的家夥給毀了。“龍爪手”失去了龍爪就失去了價值,洪叔總算過上了清淨的日子。

“洪叔您雖然久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仍然有您的名字,您仍是一方泰鬥。”廉飛揚從兜裏拿出一塊長條形的黃玉。

乍看之下洪叔有些失笑,這玉除了造型奇異了一點,像是某種脊椎動物的一節脊骨,材料根本就是開鎖刻章店的石頭。但是他並不動聲色,如今還能來花見找他的,都不會是拿著石頭自作聰明的愣頭青,應該懂些門道。

洪叔拿起這塊黃色的石頭,仔仔細細翻看,並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一山還有一山高,邱某眼拙了。”洪叔將東西雙手奉還。

廉飛揚心中點頭,來龍虎山找洪叔,果然是對的。

“洪叔好眼力,是我失禮了。”廉飛揚再次將那玉奉上,“我來就是請教您是否聽說過玲瓏骨。”

洪叔再一次仔細看這玉骨。他雖然毀了一隻手退隱江湖,卻從未真正的離開這個圈子,他博古通今人脈遍布五湖四海,但是他接活兒純憑個人好惡,純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