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把寶魚放我這裏你去拿錢,回來再把寶魚拿走。多少我不管了,給我3萬就行。小青年說3萬就3萬,把金魚放你家也行,但是我必須去西安拿錢來。可是我外出這麼多天把錢花光了,回去的路費也沒了。這樣吧,二哥,你暫借我1000元,回來再還你。樹廣說1000元太多,三百二百的還有。小青年說要不八百吧,樹廣說四百吧……最後樹廣借給小青年五百元。小青年說二哥我馬上走,你把金魚放好,千萬別讓外人知道,不然責任田主會出來分紅的。我7月2日回來……
7月2日一早,樹廣站在村頭就開始等小青年,不敢告訴村上人……
原載2009年2月《濟寧日報》
給老師買鹽
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許老師是班主任,教語文。二十四五的年紀,很利索。她勤勞、善良、賢惠,像母親一樣待我們。她人性好,教學棒,莊上老的少的沒有不誇的。
她的家就在學校裏。那時的小學是俺村上的大廟。正殿拆了,東西廊房是教室。校門口東邊蓋幾間房子,是夥房。許老師和她母親及小女兒住一間靠大門的。母親給她看小女兒,三口人就指望她三十幾元的工資,生活夠拮據的。我去送同學們的作業,常碰上她吃飯。許老師把淨米淨麵的幹糧省給母親和小女兒,自己吃摻菜的,吃得很香甜。
那時農村小學,早晨上課,因為家長都去生產隊勞動。一塊吃早飯。一天早晨放學,許老師喊我:“立泰,來。給我捎斤鹽來。”她給我兩毛錢,一個小布書包;“剩下錢,你買個本子。”
出學校拐彎到供銷社,我踮起腳尖看售貨員秤鹽,不認秤還怕少給了。俺老師不容易,日子夠困難的。我沒買本子,要了三盒火柴,一蹦三跳地出了供銷社,往家飛奔。書包在手裏甩起來,一斤鹽越看越不起眼,一個小彈彈兒。怕真是不夠斤兩吧?我思忖著。咋這麼點呀……
來到家,趁娘去廚房盛飯,我迅速地從鹽罐子裏捧了兩捧鹽,添到書包裏,一提,總算滿意了。娘進屋時我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裏,放心地吃了早飯。告訴娘,這是給許老師捎的鹽、火柴。
來到學校,我給許老師交待了鹽和火柴便去上課。
“你這孩子,叫你買個本子哩,你買了火柴,真是!”
中午放學,許老師又喊住我,我心裏一驚,
莫非……忐忑不安地來到她屋裏。
“立泰,買鹽時你添錢了?”
“沒有。”
“噢。”許老師略一沉思。“那是人家多給了,這些退回去。”
“沒多給,我看著人家稱的。”
“多。我一接,就覺得沉。我母親到夥房一稱,多半斤多哩。”
“才半斤啊!就那點兒,算了吧。”
“老師怎麼教你做人的?去,聽話。”許老師板著臉。
我提著兩捧鹽,悻悻地回到家。
我不敢外露,把鹽藏在書包裏。
把鹽放回原處同樣是“地下活動”,可惜這次被娘在窗外發現了。娘二話沒說,進屋“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身上,氣得哆哆嗦嗦:“你個沒出息的,老師的鹽還往家拿,給我送回去!”
我的眼淚嘩嘩地淌下來……對母親說了實話。
原載《北京文學》2009年9月號
《小小說選刊》2009年22期選載優惠券
老王首次進京,回來聊起京都見聞,口若懸河:高樓大廈看不到頂,立交橋叫人眼暈,車多的跟淌水似的,男的頭發像女的,女的穿的跟光身似的等等,他也說起了自己給一個不起眼的女人踅了的故事。
那日,老王轉悠到一家商店,剛走到毛衣組櫃台前,一位長得夠不上漂亮,但也受看的姑娘,手拿一件羊絨衫,攔住了老王。
“大爺,麻煩麻煩您,請為俺試試這件羊絨衫好嗎?”
老王一愣神,沒有來得及表態,那姑娘又解釋:“俺哥哥和您差不多高矮,胖瘦嗎,也相當。您,您簡直就像我哥哥……”
人家說的這麼動人,還不幫這個忙麼?
“行。我試試唄。”
姑娘隨即幫助老王試穿羊絨衫,還介紹基本情況:“俺哥是海員,這是他發的優惠券,共四張。”
老王穿上,哎,挺合適。售貨員和姑娘都大加讚揚:“好像量好您的尺寸定做的一樣……”老王臉兒紅紅的。試穿完,也愣一會兒,看姑娘跟售貨員交涉。
“你今天必須買了,今天是優惠的最後一天。”售貨員態度很明朗。
“可是我帶的錢隻夠買兩件的,俺明天再來買不行嗎?”姑娘向售貨員求情。
“不行。這是上司的規定,我敢破嗎?”
“俺家離這裏很遠,現在回去再趕回來,您也下班了。”姑娘挺為難的。
老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欲上前為此事作作售貨員的工作……售貨員卻先發製人:“那你讓給這位幫忙的老大爺不行嗎?”姑娘一聽,也不好意思說不了。
老王的思想鬥爭倒激烈起來。原價530元一件的羊絨衫,優惠到265元一件,減價一半哩,這種好事往哪裏找去?老王就用姑娘轉讓的優惠券買了兩件羊絨衫,還對姑娘感謝了一番,高興地走出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