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新作(2)(2 / 3)

休整期間他跟戰士們說笑話:“一刀把黃大頭的被窩挑起來了!您猜怎麼樣?”戰士們的眼亮起來,問他怎麼樣啊?“操!裏邊光黃大頭,也沒個小老婆兒什麼的。”戰士們也挺掃興、沒勁。如果有個姨太太或者小老婆兒什麼的就帶勁也好看了。

麻班長別看長一臉麻子,其不知在老家還娶了個拔尖的漂亮媳婦,那會兒不興談戀愛,攤上啥算啥,雙方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新媳婦下了轎,把蓋頭掫了,才看清新女婿的模樣。

麻班長結婚不久,八路軍冀南七分區在魯西北一帶擴編。村農會給麻班長報了名。他小媳婦兒積極支持他參軍。人家都是拉後腿兒,她倒願意叫我上隊伍……麻班長想,她精神不低。

降成班長,麻班長一開始想不通。想不通也得通。炮火連天的沒有想的時間。

麻班長來到隊伍裏是能戰的兵,很快就當上了班長,再後來當上了排長。正當向連級大踏步邁進的時候,他們又打了勝仗。喜訊傳到家裏,小媳婦兒也喜的了不得,隊伍一勝了就演節目,跟駐地幹部群眾搞聯歡,麻排愛好文藝,吹個笛兒,拉個弦兒,打個竹板兒的樣樣在行。節目那玩意兒一深入進去就不得了,三演兩演就把愛情來生產。把麻排降成了麻班,就因為這點兒事兒。麻排當然不服……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在那兒,你啥法?

不服也得服。麻班長說:“當啥也不在乎,隻要叫殺鬼子就行!”“咱家裏的比她們強多啦,還真不稀罕哩!嗯。”連長營長的不信,你別吹牛啦老麻。

麻班長說:“現在淨打仗,沒空,等咱全國解放了,你們到俺家看看俺那媳婦咋樣?”

大夥起哄:“好啊,咱看嫂子去!”

拔黃屯勝利後,部隊又打了次惡仗。先是冒雨行軍,後是跟敵人接上火後,攻城頭次沒成功,敵人地堡的火力太猛。麻班看著戰友倒在陣地前,眼又紅了。他頂上棉被,潑上水,夾上土像個小土山兒。在戰友們火力掩護下,他接近了地堡,“轟”的一聲巨響,敵地堡飛上了天……

麻班壯烈犧牲了。組織為其恢複了名譽:排長。

新中國成立後,小媳婦兒享受政府的烈屬待遇,幾十年來沒這事那事兒的在村上落的人緣不孬。她不改嫁也算告慰了烈士麻班長在天之靈。

原載《中國作家》2008年7月號

挖寶

樹廣在白花花六月的陽光下奮力鋤地。六月是噴火燒人的季節,樹廣身上的汗水感覺快淌盡了,他想鋤到地頭回家休息喝口水。樹廣鋤完這壟玉米的最後一棵,立起鋤柄,伸出44碼的大腳板底兒,擦擦鋤板刃。雪亮的鋤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此時一小青年出現在樹廣麵前。他穿的花裏胡哨的衫上寫著樹廣不認識的外國字。

“同誌,借火使使,點根煙。”小青年說。

樹廣遞火機與他,他又敬樹廣煙。吸著後他問樹廣:“二哥,您村上的老路在什麼地方?”

樹廣不假思索隨手一指:“就在不遠處。那兒前些年有座小木橋,往北就是老路。”

小青年往那兒一瞧,眼睛一亮,說:“二哥,我有個事想請您幫忙,行嗎?”

樹廣問:“什麼事?”

小青年誠懇地歎一聲,說:“我爺爺從前在這一帶當兵,說是清平縣四區那次打仗,他怕被鬼子包圍了,把一寶物埋到老路北邊了。他用刺刀挖的坑。這不他從台灣來信了。”小青年掏出信遞給樹廣看。“爺爺叫我想辦法找。”他說:“二哥,您幫幫忙不行嗎?”

樹廣看不清信皮子上的繁體字,遞給小青年:“我太忙了,玉米還沒鋤完二遍,化肥還沒追,天這麼熱,說不定快下雨,你找別人去吧。”

小青年又掏出煙,求樹廣:“你忙啊,我不白讓你幫忙,給你勞務費還不行嗎?”

樹廣一聽這樣答應下來。“我回家扛把鐵鍬來挖,隨著也喝碗水,去去就回。”

樹廣扛著鐵鍬,小青年拿著帶拉杆天線的探測儀在老路北100多米處認真地尋找。

探測儀上的小燈兒亮著。多半個鍾頭沒有動靜。樹廣說準嗎?別搞錯了地點。小青年冷靜地回答,別慌,慢慢地找……

“吱兒吱兒吱兒……”探測儀終於叫起來。

小青年說,就在這兒,挖吧。他把探測儀關機放在一邊。

樹廣光著脊梁揮鍬掘土比鋤地還賣力,他幾家夥兒就挖下去二尺深。一聲金屬碰撞的輕響順著鍬柄傳到他的大腦,他發現了一亮亮的東西。此時他忽然想到了獨吞。他把亮東西埋了埋,又退著挖……

“挖不著,有嗎?”樹廣擦把汗。

“不行,你挖挖看。”小青年抓握鍬把挖起來。看來沒大勞動過,那樣子顯得笨拙。樹廣蹲在一側看他的動作直想笑。“幹脆算了吧,沒有。”小青年放下鐵鍬,又開開探測儀重測,仍“吱兒吱兒”地叫。樹廣想,不挖出來是不中了。樹廣幾鍬就把那亮東西掘出來了。小青年撲上去抓到手裏,隨即裝到衣兜裏。樹廣說咱回家吧。小青年跟他回到家裏。

小青年不往外掏寶貝。樹廣說你不叫我看看是什麼啊!你想想你能出去我的家門了嗎?沒辦法了,小青年把寶貝掏出來。

原來是一條小金魚。樹廣掂掂足夠半斤重。“這寶貝應算咱倆的,不然你也帶不走!”樹廣強調應分兩份。小青年說我給你3萬塊還不行嗎?樹廣說3萬不行,得給我6萬!小青年說6萬太多了點。這樣吧你跟我去西安取錢,讓文物店鑒定了值多少錢我分你一半。樹廣說去西安太遠,我農活忙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