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船的巴加拉爾決定:跟爵士一道去尋找失蹤的格蘭特船長。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鄧肯號”做了充足的準備:擴大了煤倉,也擴大了糧倉;為了以防萬一,甚至還裝上了一尊有轉軸的大炮。誰知將來有無意外呢?
“鄧肯號”是一艘樣式新穎別致、並配有蒸汽發動機的遊船。如果開足馬力的話,可以達到一個很高的速度,超過當時所有的輪船的最高時速。若論噸位,它比當初探險的哥倫布、麥哲倫的船的噸位要大得多。
8月25日淩晨3時,“鄧肯號”在機器的轟鳴中開始了它的南半球航行。參加這次航行的有格裏那凡爵士、海倫夫人、麥克那巴斯少校、瑪麗·格蘭特、羅伯爾·格蘭特以及船長、水手,一共25人。“鄧肯號”帶著這群勇敢善良的人離開了家鄉,開始了它在北大西洋的航行。
某天,麥克那巴斯少校獨自一人待在甲板上沉思——他總喜歡這樣。忽然,他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叫道:“司務長!司務長!”
他回過頭來,看見一個身材高挑、骨瘦如柴的陌生人。此人大概四十歲光景,頭戴一頂旅行便帽,鼻子上架著一副又大又圓的眼鏡,身上穿的衣服有無數的口袋,好像裝滿了記事本之類的物件。一個大望遠鏡還斜掛在腰間。
隨船的司務長奧比此時正打這兒經過,看到陌生人,他感到十分驚訝。這時,格裏那凡爵士和他的夫人及瑪麗·格蘭特也來到甲板上,碰巧看到了這一幕。
沒等吃驚的人們開口,那陌生人就自我介紹道:
“我是雅克·巴加拉爾,巴黎地理學會秘書,柏林、孟買、達姆施塔特、萊比錫、倫敦、彼得堡、維也納、紐約等地理學會的通訊員,東印度皇家地理人種學會的名譽會員。我在研究室研究了20年地理,現在想做些實際考察工作。我要乘你們的‘蘇格提亞號’到印度去,將許多大旅行家的事業繼續下去。”
雅克·巴加拉爾的名字對於格裏那凡爵士來說並不陌生,他的成就已使他成為法蘭西最卓越的學者之一。
格裏那凡聽完他的敘述,才知道這位法國旅行家上錯了船,把去智利的船當成了去印度的了。但他並不感到驚訝,因為巴加拉爾這種粗心的錯誤,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卓越的學者。
“可是,先生,恐怕你的印度之行要暫時放棄了,你上錯了船!”
在巴加拉爾的驚愕下,格裏那凡便將“鄧肯號”航行的來龍去脈向這位法國旅行家作了說明。聽完爵士的陳述,巴加拉爾深深為“鄧肯號”的這次遠行所感動,同時心裏又很矛盾,因為他此行去印度,不僅僅是旅行,同時還有任務在身,而此時的“鄧肯號”卻與他的終點背道而馳。但不管怎麼說,“鄧肯號”這次遠行對他這個旅行家來說又是那麼富有吸引力。
“親愛的格裏那凡,”巴加拉爾內心掙紮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您今後還預備在哪裏停泊?”
“如果你沒有在其他地方下船的可能,‘鄧肯號’就要到豪斯普西翁停了。”
“巴加拉爾先生,請您相信我,還是順從天意吧。天意把信件送給我們,我們就出發了;天意又將您送到‘鄧肯號’上來,您就不要離開‘鄧肯號’吧。”海倫夫人用最懇切的語氣說。
“太好了!”那博學的地理學家叫了起來,“我也非常想留下來,隻是不敢開口,怕太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