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重返“鄧肯號”(1 / 3)

在大副的敘述下,大家才明白,由於地理學家把澳大利亞寫成了新西蘭,“鄧肯號”才會在這裏出現,並且大副把艾爾通抓了起來。

這天晚上,3月1日,算起來從蒙加那木山到這裏已經走了100英裏,還有30英裏就到海岸。約翰·孟格爾原希望這段路在10天內走完,可他當時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困難。可不是嘛,他們沿途走了許多彎路,遇到許多障礙,再加上測算得不準確,這樣,實際路程要比估計的多五分之一,並且不幸的是,旅客們走到這山腳下時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他們一步一步往前挨,仿佛沒了靈魂,隻剩下一個軀殼,他們已失掉五官感覺,隻靠僅有的求生本能向前走著。最後,他們終於挨到了樂亭尖,總算到達了太平洋海岸。

他們正沿著海岸彷徨時,忽然,離海岸一英裏的地方出現了一隊土人。他們揮著武器,向這行人奔來。格裏那凡等人已經站在海邊上,沒任何地方可逃,隻能拿出最後一點兒力量來和敵人拚一拚。這時候,約翰·孟格爾忽然叫起來:

“一隻小艇!那裏有隻小艇!”

果然,相距20步遠的地方,有一隻獨木舟擱在沙灘上,船上還有六把槳。說時遲,那時快,旅客們立刻把獨木舟推到海裏,跳上去,劃著就逃。約翰·孟格爾、麥克那巴斯、威爾遜、穆拉地劃槳,格裏那凡掌舵,兩個女客、奧比和羅伯爾都站在他的身邊。

隻消10分鍾,獨木舟在海麵上就已走了四分之一英裏。海麵是平靜的,逃難的人們默默無言。

然而,約翰·孟格爾不願離開海岸太遠,他打算叫大家沿著海岸劃去,但是正在這時候,他手裏的槳卻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他看見3隻獨木舟從樂亭尖那裏劃來,明顯是來追他們的。

“往大海裏劃!往大海裏劃!”船長叫著,“我們寧可死在波浪裏!”

四隻槳一齊努力,獨木舟又轉向海中心去。有半個鍾頭光景,逃的船和追的船一直保持著原有的距離,但是,過不久,這些倒黴的人終於劃得精疲力竭,速度慢下來了。眼看著後麵追來的三隻獨木舟比他們劃得快。

現在他們距離後麵的船不到兩英裏。逃避土人的攻擊絕對不可能了,土人們都帶著槍,他們就要開火了。

這時,格裏那凡在小艇尾部站著,向天邊東張西望,他妄想找一點兒援助。他在期待著什麼呢?他想找什麼呢?他是不是有什麼預感呢?

突然,他的眼睛閃出光來,他伸出手,指著遠處的一點。

“一艘海船!”他叫著,“朋友們,那裏有一艘海船!劃呀!拚命劃呀!”

四個槳手沒有一個轉眼看那艘叫人喜出望外的海船,他們緊張地劃著,一下也不放鬆。巴加拉爾爬起來,拉開望遠鏡對準那個黑點看了看。

“果真是一艘海船!”他說,“還是一艘汽船哩!它開足馬力在跑!它對著我們開來!拚命劃呀,夥伴們!”

逃難的人們又加了一把勁兒,約莫半小時,四隻槳把艇子劃得飛快,和追來的小艇保持原有的距離。那艘汽船漸漸可以看見了,它那兩根落了帆的桅杆和那大團的黑煙,也清清楚楚地看得出了。格裏那凡把舵丟給羅伯爾,抓起地理學家的望遠鏡,仔細看那海船的動作。

突然,爵士的神情緊張起來,麵色蒼白,望遠鏡也從手裏掉下。約翰·孟格爾和夥伴們看見後,都感到莫名其妙。爵上為什麼又那樣的絕望呢?一句話就解釋明白了。

“是‘鄧肯號’!”格裏那凡叫起來,“是‘鄧肯號’和那批流犯啊!”

“是‘鄧肯號’?”約翰也叫著,丟下槳,立刻站起來。

“前後都是死路一條!”格裏那凡說著,焦急萬分。

果然,就是那艘遊船,誰能看錯,就是那艘遊船和那批盜匪!少校不由自主地對天罵了一聲。

這時,誰也不劃那獨木舟了,讓它自己漂去。它還想往哪裏劃呢?還有什麼地方可逃呢?前麵是流犯,後麵是土人,還能有所選擇嗎?

突然,“砰”的一槍,從追得最近的那隻土人獨木舟上打來,槍彈正打到威爾遜的那隻槳上。槳又劃了幾下,逃亡者的小艇更加接近了“鄧肯號”。

那遊船開足了馬力在走著,與逃亡者的小艇相距已經不過半英裏之遙。約翰·孟格爾前後受敵,已經不知道怎樣操縱那隻小艇,也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脫逃。兩個可憐的女客嚇得魂不附體,跪在那裏禱告。

土人的槍連珠炮般放著,槍彈像雨點一樣落在小艇的周圍。這時候“轟”的一聲炮響,遊船上發出的一個炮彈從逃亡者的頭頂飛過。爵士等人被槍炮前後夾攻,隻好在“鄧肯號”和土人的小艇之間束手待斃了。

約翰·孟格爾急得發狂,抓起他那把斧頭,正要把小艇砍個洞以便連人帶艇一齊沉到海底下去時,卻被羅伯爾一聲大叫阻止。

“湯姆·奧斯丁啊!是湯姆·奧斯丁!”那孩子不住地嚷著,“他在那船上!我看見他了!他知道是我們!他還揮著帽子打招呼哩!”

斧頭就在孟格爾手裏高舉著。

第二顆炮彈又從他們頭上飛過去了,把追來的獨木舟中的一隻打成兩段。同時“鄧肯號”上響起了一片“烏啦”聲。那些土人嚇慌了,扭轉頭就逃,向海岸劃去。

“快來救我們哪!快來救我們哪!湯姆!”約翰·孟格爾大聲叫著。

刹那間工夫,幾名逃亡者已經回到“鄧肯號”上了。古老的蘇格蘭歌聲,在格裏那凡和他朋友們的耳朵裏響起。他們這時心頭的感觸,無法描繪。他們一踏上“鄧肯號”甲板,風笛手就吹起風笛,奏起瑪苛姆府傳統的族歌。船員以熱烈的歡呼迎接船主回船。但是,船上人員一看到格裏那凡和他的旅伴們衣衫襤褸、麵目黧黑,立刻停止了歡呼聲。他們已經不是三個月前,被希望引導去尋找遇險船員的旅行者了。

這時,疲勞和饑渴早丟到一邊,格裏那凡首先要問湯姆·奧斯丁,他怎麼跑到這帶海麵上來而沒有落到彭·覺斯的手裏呢?上天又是怎樣把他指引到逃亡者的路途上來的?

但奧斯丁卻不知道什麼流犯和彭·覺斯,隻知道有個叫艾爾通的自稱是在“不列顛尼亞號”上當過水手長的人,送了封信給他,而且他也隻是遵照格裏那凡信裏的囑咐去做而已。

“遵照我的命令?”格裏那凡叫了起來。

“是啊,爵士。我隻是遵照您1月4日的信裏所囑咐的去做,把船開到新西蘭的東海岸哪。”

格裏那凡急躁地叫著:“快把信拿給我看!快把信拿給我看!”

這時,幾個回船的旅行者都圍住奧斯丁,眼巴巴地望著他。原來從斯諾威河寫的那封信是送到了“鄧肯號”上了!

“怎麼一回事啊,你還是快點兒說個明白吧,我真以為在做夢哩。你的確是收到了信嗎,湯姆?”

“是的,收到了您的一封信。”

“在墨爾本收到的?”

“在墨爾本收到的,正是我們把船修好了的時候。”

“那封信呢?”

“信不是您親手寫的,爵士,但是是您親筆簽的名。”奧斯丁說道,“您命令我立即離開墨爾本,並且把船開出來,在……”

“不是叫在澳大利亞東海岸嗎?”爵士急躁地叫著,使奧斯丁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