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來到了高聳、巍峨的城體下方,卻再也難以邁動一步,身後,一隻冰冷而蒼白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發現入侵者,殺,殺,殺!”身後,傳來一代神王機械般的聲音,於此同時,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其身體內噴湧而出,化為滔天怒浪將荒一下子壓趴在滿地的白骨之上。
“前輩,對不住了!”荒心中沉吟,轉身便欲一拳轟碎這具早已腐朽不堪的軀體。
“哢!”
可惜,讓荒驚呆了,他猛然轉過身子,那隻手臂卻依然抓在他的肩膀之上。
很緊,很緊!
荒呆了,神王的軀體,真的太過於腐朽,他隻是轉身的力量,便扯下了神王的右臂。
轉身帶起的力量,甚至讓神王魁梧的身軀,直接帶的跌倒在了地上。
他一身血色戰甲,錚鳴作響,流淌如血的混沌霧靄;荒看到,那副戰甲基本上已經破爛到不能穿了,上麵全是刀傷劍痕,破爛的簡直慘絕人寰。
荒心頭大震,邊荒,究竟是怎樣一方浩大的戰場,讓一位無缺至尊竟然能戰鬥艱難到這種程度。
縱使摔在地上,神王依舊不依不撓,他左手僵硬的伸出,抓住荒葬天袍的一角,猛然一扯,將出神的荒也倒帶,跌落在了白骨堆裏。
“發現入侵者,殺,殺,殺!”
他的嘴,根本沒有張開,卻有這樣一段話自他身體內擴散而出,荒明白,這是那股至死都不曾消散的意念,對人族絕對的信仰。
神王悲哀,他失去了神靈的力量,他匍匐前進,靠近了荒,舉起那隻僵硬的左臂,一下,一下,捶打在荒的胸口。
痛嗎?痛,很痛,很痛,是那種鑽心的痛。
這絲痛,並不是來源於神王給荒造成的傷害,而是他的那股精神,至死而戰的意念,感染了荒。
望著眼前這個滿臉刀疤,一身破爛血色戰甲,早已死去無盡紀元,卻依舊死守著帝城的神王,荒心中泛酸,眼中彌漫了一層霧氣。
一代神王,至尊秦川,他生前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絕代人傑。
他擊穿了邊荒,回到了太初,卻無法在看故鄉最後一眼。
他死後,意念不滅,控製著他的身體,在這裏建立了一方帝城,抵禦獸潮的進攻。
或許,當絕代神王,真正死亡,閉眼的那一刻,意識控製了他的身體,望著周遭的一切,可能是一種深沉的絕望。
那股意念,可能會這樣想。
恍惚間,荒看到了白骨大陸上,一尊染血的巍巍身影,擊穿了邊荒,卻倒在了回到家鄉,短短的路途中。
緊接著,意念控製了他的身體,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的意念,把這個地方當做了邊荒。
“怎麼會這樣,我的戰友們,你們都走了嗎?”蒼茫大陸,鋪滿白骨,無邊無盡。
被意念控製的神王,悲哀的望著周遭一切,他不甘,他把這裏當成了邊荒,然而,戰友們不見了,帝城傾塌了。
“帝城不滅,神王不死,人族永不朽!”被意念控製的神王,仰天嘶吼,他用腳下的人族白骨,重新堆砌了一方帝城,在這過後的無盡孤獨歲月,他沉眠與白骨中,獨自一人,守護著人族。
“祖先,,我不是入侵者啊!”荒眼角流淌下滾滾熱淚,他不斷倒退著,那具身影卻始終如影隨形,不斷抬起僵硬的左臂,捶打著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