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股何等恐怖,何等堅決的意念?這是一種何等的信仰,讓一向自認為冷漠無情的荒,可以這般毫無顧忌的潸然淚下。
人族先輩,皆為錚錚鐵骨,漢家兒郎,不愧為炎黃子孫,龍的傳人。
“發現入侵者,殺,殺,殺!”
“發現入侵者,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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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不敢置信的神色間,一具具白骨,邁著僵硬的步伐,加入了這場討伐戰爭中,全部擁擠向了荒。
一具,一具,一具,,,最後,城牆下方甚至堆積成了一座白骨山。
無數雙幹枯的手臂,不斷捶打著,像是下意識般的一個動作。
“祖先,我不是入侵者啊!”荒轉過身子,向著遠方爬去,臉上的淚水,一滴,一滴,打落在身下的白骨大陸上,帶著一抹深沉的悲哀。
“吾乃神王,至尊秦川,吾擊穿了邊荒,故鄉,回來了,,,回來了!”
又是這道微弱的意念,讓荒心頭悲慟,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這便是大無畏的人族先輩,為了守護邊荒,億萬屍骨死後隻能堆積在這裏,不能葬入故鄉的黃土。
這是何等的淒涼,這是人族的悲哀。
九州人族,彼此之間,成天殺伐,爾虞我詐,卻有無謂祖先,征戰邊荒,埋骨深淵,死不能入黃土。
緩緩站起身來,望著那些如同機械一般,向著自己跨步而來的幹屍,荒心頭大悲,他不能承受這種無盡的悲涼與落寂。
全身蓄力,他直接撞穿了厚實的白骨城牆,逃離而去。
帝城外,依舊是一方無邊無盡的白骨大陸,卻沒有了漂浮的幹屍。
荒擦幹眼中的淚水,跨著大步,向著未知的盡頭走去。
剛走出沒多遠,突然,一陣詭異的歌聲傳入荒耳朵裏。
“月兒搖,雪光飄,回歸鄉土路遙遙!
路遙遙,千裏迢,邊荒哭音淒涼繞!”
這是一記女音,充滿了無盡的淒涼與哀怨,還有一抹深沉的思念。
荒整個纖瘦的身軀猛然一顫,轉過身子,他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在那古老、高聳的帝城城頭,一襲身穿白紗的女子,仰望著漆黑的天穹,在孤獨的跳舞。
搖曳的身姿,寧靜的氣質,她像是孤芳自賞的百合花,隻在寂靜的夜晚盛開。
“征戰十萬世,希望卻也逝!
血海浪濤天,思念何處逝!
億萬生靈春色滿園,百萬屍骨淒涼向天!
人似鬼,脊如弓,隻求入鄉墳!
血滿麵,發如霜,淚濕白骨疆!”
這個女子,朦朦朧朧,荒看不真切她的容顏;隻不過,人在美,荒都認為比不過這首哀怨的絕響美!
“這是,思念?”聽著那哀怨的歌曲,荒竟也情不自禁的哼唱起來,好似前世他便曾無數次哼唱這首歌。
“月兒搖,雪光飄,回歸鄉土路遙遙!
路遙遙,千裏迢,邊荒哭音淒涼繞!
征戰十萬世,希望卻也逝!
血海浪濤天,思念何處逝!
億萬生靈春色滿園,百萬屍骨淒涼向天!
人似鬼,脊如弓,隻求入鄉墳!
血滿麵,發如霜,淚濕白骨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