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終於回過神來,全身發抖,打顫的聲音說道:“一,一根斷腿。”
那人心說你小子倒是可以去演電影了,但是裝得再逼真,也嚇不了我;傻子才會相信,剛出了一條斷手,你就來一根斷腿,天下哪有這種巧合的事。於是便戲謔道:“我跟你打個賭,要真有斷腿,我立馬把它背上去,要沒有,你就把這斷手背上去,行不?”
這人心說你輸定了,我看得千真萬確,難道還有假不成,當即喜道:“行,要沒有我背斷手,不得抵賴。”
倆人說定了,那人就朝右上角爬去,這人凝神屏息,等待那一聲大大的驚叫,可是半天過去,卻聽那人又大笑了起來,口裏還連說道,你輸了,哈哈,你輸了,我說沒有嘛,還跟我打賭,好,現在你就背著斷手回去見村長。
這人感到好生奇怪,莫非他是真的膽大不成,連斷腿也不怕了,在那裏裝著若無其事,他慢慢地把手電移到先前所看的地方,可是哪裏有什麼斷腿,連插斷腿的樹枝都沒了。他感到好生稀奇古怪,愣是想不通,難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不可能的,也太真實了,決計不會錯的。
那人下來,摸出手機,給村長通了個電話,說是找到了一根斷手,問是否可以大功告成,村長連連誇讚倆人了不起,找到了兩個警察死去的證據,大大的功德一件,這便拉你們上來。那人掛掉電話,就催促這人快快兌現諾言,背上斷手上去了。
願賭服輸,那斷腿邪門得很,還是抓緊時間上去吧,這人從荷包裏拿出了先前準備好的細繩子,準備去綁那斷手,可是剛走近,又媽地一聲大叫了起來。那人心說你就知道裝,膽子也太小了,還是讓我來幫幫你,於是便爬了下去,結果也是媽啊一聲。
還真有一條斷腿呀!
倆人嚇得抱成了一團,好半天才回過味來,腰間的繩子已經在向上收縮了,無法,隻得各自忍著恐懼,把斷手斷腳背在了背上,鄉親們還在看自己回去呢,這種時候,男人唯一的選擇,隻有堅強。
倆人上爬的過程中,一句話也沒說;當終於看到等候多時的鄉親們時,才回過神來,過來幾個年輕人,把他們背上的斷腿斷腳鬆下來,擺在地上,村長上前用火把一照,理著胡須微微點頭道:“不錯不錯,這條手是那個高警官的,這根腿是那個矮警官的,我還認得;三嬸,你也過來確認一下!”
我早就擠在了人群堆裏,看到了這惡心的斷手斷腳,確實如村長所說的,我向他點了點頭;隻是心中感到納悶的是,車中應該有三份屍體的,怎麼虎娃的沒有找到半點零件,便問上來的兩個年輕人,是否還有其他的斷腿斷腳?
倆人雖然還在全身發著抖,但是都爭先恐後地搶著說,雖然說話也還很不利索:“我們,我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好,好不容易,就隻找到了這兩件東西;但,但是我們心想,要是再能多找點零部件,那對證明兩個警察的死亡,豈不是更有力;於,於是,我倆冒著底下的寒冷,這不,我們還發著抖呢,又四處尋了半個小時,實在什麼也沒有了,請示村長得他老人家的允許後,才上來的。”
村長連讚倆人幹得不錯,拍著肩膀表示鼓勵,兩年輕人謙虛地說,應該的,應該的,願意為村長你老人家效勞。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讚歎兩個人,年輕有為,膽氣了得。
我不太喜歡這種鬧哄哄的場麵,便從人群裏退了出來,心裏還在想著虎娃那顆奇怪的腦袋,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懸崖邊上,往下一看,似乎又看到一顆灰白色的腦袋,張著血盆大口在朝我訕笑。
我登時嚇得後退了一步,卻撞在了什麼東西上,轉身隻見是村長不知何時到了背後,他開口說:“明天你得陪我走一趟派出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