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曆的怪事情多了,唯一的進步就是遇事不慌張,心理素質有了極大的提高,在關鍵時刻,理性完全壓過了情感。
我趕緊的繞過村長的身子,然後把燈拉亮了。
隻見村長躺在地上,已是氣息奄奄,全身上下抽搐著,嘴巴裏不斷向外翻騰著白沫;他的症狀完全跟上次二爺臨時前一模一樣,在此我就不多敲鍵盤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再遲得幾分鍾,村長他老人家非掛掉不可;這麼年老了,消瘦得像根竹竿一樣,還遭這等活罪,真正是太可憐了。我看著不忍,心裏大罵蒼天,為何要如此捉弄於人?最該受罪的人是我,這是我吳家的事兒,跟村長他老人家完全無關,他是無辜的。老天你真是瞎了眼,弄錯了對象。
盡管內心很受傷,但我還是十分堅強地趕緊把村長搭在了我的背上,我知道情勢緊急,一刻也不能耽擱了。我背著他撐了起來,費了好大的勁兒,也是在這種特殊時刻,潛能力氣被激發了出來,可能在平時我根本承受不了這個重量,因為我畢竟是個女人,在力氣方麵不是我的強項。
我抽開了門栓,一把把門拉開,扶著牆壁,走了出來。
我一走到台階上,就看到院壩中有兩個黑影,一個是成年,因為我聽出了他的聲音,他在掙紮著向我的這個方向奔來,但好像被另外一個黑影給束縛著,又掙脫不了,他隻能殺豬一般地嚎叫。
待我搖搖欲墜、東倒西歪地背著村長他老人家到了台階以下,成年才終於掙脫那個人的糾纏,連滾帶爬地跑到我的麵前,把他老爸接了下來放在地上,哭天喊地問“爸爸,你這是怎麼,啊,睜開眼睛,看一眼你的寶貝兒子呀;爸爸,我是成年啊,你可不能就這麼去了呀;你要是去了,我和弟弟可腫麼辦呀……”
唉,虧他是個男子漢,腫麼哭起來比丫頭片子還娘們;不過,說來也是可憐,誰要是看見自家老頭子快沒氣了,還無動於衷,甚至喜氣洋洋的,那這人不是有神經病,就是大大的不肖子孫,好好的良心被狗吃啦。
這時另一個黑影也跑了過來,我一看還真有點大吃一驚,他竟然是赤腳,由於他在我心目中形象有所改變,所以“醫生”尊稱倆字都舍去了。我和村長都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求證呢,你居然不請自到了,那好得很呀。
不過,他沒給我這個機會,甚至連招呼也沒打個,就蹲下身來,一把將成年推開,然後“啪”地從嘴巴裏吐出來一泡稀裏啪啦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往村長他老人家嘴裏灌去。
我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應該是他專用的特色草藥;上次救治大嬸也是搞的這套。不過,這次就怪了,他好像早有準備,因為並不像前幾次那樣,先是一番望聞問切,然後是獨自一人去抓草藥。而這次是,明顯的早有準備。
成年看有赤腳出手,心安了許多,沒有像先前那般鬼哭狼嚎了,但是他還是太過相信了赤腳或是他的醫術,低估了殺人凶房的威力。
因為赤腳接著就站起來,抬起腦袋望著黑暗的天空,閉著雙眼單手撫須,沉思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終於才絕望地吐出了四個字:“永——遠——癡——呆。”
成年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赤腳這是在耍巫術念咒語,拯救自己親愛的父親;但過了大概有二十三秒,終於傻愣愣地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拍打著水泥地板,仰望蒼天這到底是為什麼?
赤腳“唉”了一聲,雙袖一甩,背著手就想走;可是哪能這麼容易,我跳了上去伸手攔在前麵,並且用從來沒有過最嚴厲的口氣問道:“大嬸的屍體怎麼解釋,還有以前消失的所有屍體?”
我等著看他的好戲,心說你真能演啊,到了這個時候依然還能如此淡定,我不得不有點兒佩服他;在活生生的現實世界裏,竟然也出了像他這種奇葩;跟電視劇《笑傲江湖》裏的偽君子嶽不群相比起來,我覺得他才是冠軍,而老嶽最多隻能是個提小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