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古代文明光輝燦爛(6)(2 / 3)

南朝齊梁範縝,字子真,南鄉舞陰(今河南泌陽)人。出身寒微,“好危言高論”,不畏權貴。先後在齊、梁做官,任尚書殿中郎、尚書左丞等職。他綜合並發展了魏晉以來的無神論和神滅思想,對佛教進行了兩次尖銳的鬥爭。第一次是在南齊竟陵王蕭子良的西邸,發表反對佛教和因果報應的言論,與子良辯論。子良理屈失敗,以官爵引誘,範縝拒絕說不能“賣論取官”。這無神論一出,“朝野喧嘩,子良集僧難之,而不能屈”(《梁書》、《南史》有同樣記載)。

第二次是梁武帝宣布佛教為國教之後,於天監六年(507)動員王公朝貴和名僧64人,撰文75篇批駁範縝的《神滅論》。範縝以明銳論證挫敗論敵。他從“形神相即”和“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的根本命題出發,論證了形體和精神的關係是“質”和“用”的關係,即“形者神之質,神者形之用”。正如刀刃和刀刃的鋒利的關係一樣。形和神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去了形質就不可能有神識的存在。他舉例說:“神之於質猶利(鋒利)之於刀,形之於用猶刀之於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無刀,舍刀無利,未聞刀沒而利存,豈容形亡而神在。”說明人之所以有“知”即由於人具有“知”的器官,並非另外有脫離形質的神識。也就是說人的精神隻是形體所發生的作用,而形體則是精神所從屬的實體;精神不能離開形體而獨立存在。這標誌著中國古代無神論的最高水平。《神滅論》駁斥靈魂不滅的說教,震撼因果報應觀念,在中國乃至世界無神論史上有卓越的貢獻。範縝有《文集》15卷(已佚),現存的《神滅論》和《答曹舍人》,在《梁書》和《弘明集》中有其全部遺文。

4科學文化

魏晉南北朝政治雖然混亂和不安定,但科學發明有卓越成就,特別是出了幾個數學家。第一是魏晉劉徽。中國古代數學書《九章算術》至東漢末期已經增訂了幾次,其內容從最大公約數、比率算法、比例、開平方、開立方、一次聯立方程式到商功(工學上的求積)、均輸(稅收征集法)都包括在內。現存的《九章算術》是魏景元四年(263)劉徽注釋的。他在《九章算術》中提出了許多創見,尤其是用割圓術來計算圓周率的方法,含有極限的概念是最大的創見。他正確地計算出圓內接正192邊形的麵積,從而得到圓周率π的近似值為157/50(=3.14)。又計算出圓內接正3072邊形的麵積,從而得到π≈3927/1250(=3.1416),集該書之大成,被稱為“中國的歐幾裏得”。日本數學史權威小倉金之助博士評價道:“若將它和希臘數學比較,在幾何學和數論方麵差於希臘,而算術和代數方麵則勝過希臘。”(《數學史研究》第一輯,收於《中國數學的社會性》)劉徽還著有《海島算經》,當初叫做《重差》。因卷首有海島測量的問題,所以至唐朝便改今名了。此書出色地闡明了幾何學方法的二次方程式的解法,開平方、開立方的小數計算,圓麵積、圓周的算法,以及錐體的體積算法等。

第二是南朝祖衝之(429—500),字文遠,範陽遒(今河北淶水縣)人。他推算出圓周率π的值在3.1415926和3.1415927之間,並提出了π的疏率22/7和密率355/113,密率值要比歐洲早一千多年。數學著作有《綴術》和《九章義注》,均已失傳。在天文學方麵,他編製的《大明曆》,首先考慮到歲差問題的計算,對於日月運行周期的資料比其他曆法更為準確。

祖衝之的輝煌創造特別表現在機械方麵。首先是指南車的再發明,東漢張衡與三國魏時馬鈞都曾製造過指南車,至西晉以後便失傳了,這樣祖衝之便重新製造。祖衝之所造指南車,裝上銅機便“圓轉不窮,而方如一”。其次是發明木牛流馬,三國時諸葛亮發明木牛流馬,但實際上他所發明的隻是用人力拖或推的車子,而祖衝之卻真正製造了用機械轉動的運輸工具。據說不靠風力或水力,裝上機件就能自動,這一定是利用齒輪的緣故。最後是發明千裏船,也是利用齒輪機件的移動來推動船隻航行的,曾在江中試驗,每日可行百餘裏。

5文學藝術

(1)文學

五言詩源於漢代樂府,即是出於民歌,東漢初年被文人掌握,出現許多仿製品,但真正成熟要到建安時期(196—219)。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是曹操(155—220)、曹丕(187—226)、曹植(192—232)和建安七子(孔融、陳琳、王粲、徐幹、阮瑀、應瑒、劉楨)。曹操不但是個傑出政治家,還是第一流文學家,他反對世家大族,同情人民疾苦,實行了一係列裁抑大族的措施,這點在文學上也流露出來:“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餘一,念之斷人腸。”有人說他在文學上的成就勝過政治。曹操著有《蒿裏行》和《觀滄海》等篇。曹丕即魏文帝,愛好文學,創作和理論都有成就,其詩受民歌影響,語言通俗,描寫也很細致,《燕歌行》是文人七言詩中最早的優秀作品。曹植因富於才學,受到曹操寵愛,欲立為太子。及其兄曹丕、曹叡(曹丕之子,即魏明帝)相繼為帝,備受猜忌,鬱鬱而死。詩歌多為五言詩。前期作品少數表現社會動亂和自己的抱負。後期作品則反映其所受壓迫的苦悶心情。其詩善用比興手法,語言精煉而詞采華茂,對五言詩的發展頗有影響。後人輯有《曹子建集》。

建安七子中成就最大的要算王粲,他出身顯貴名門,但和曹植一樣不得意,隻好從洛陽到荊州去投靠劉表。在這一流離的過程中接觸下層人民,寫下了這樣的現實主義詩篇:“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饑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

東晉以後雖然出現了一些較高水平的詩人(如陶潛、謝靈運、鮑照),但從五言詩發展來,業已走向下坡。這裏值得提出的是,此時期產生了一部文學理論和文學批評的傑作《文心雕龍》,作者劉勰(約465—約532),山東莒縣人,梁武帝時曆任奉朝請、東宮通事舍人等職,晚年出家為僧,改為慧地。《文心雕龍》50篇發展了前人進步的文學理論批評,抨擊當時文學家片麵追求形式的風氣,體係比較完整,是我國古代文學理論批評的巨著。

(2)音樂

這一時期音樂方麵有兩大特點:一是對音樂價值的認識提高;二是由於民間樂舞歌曲提升、交流和外來音樂的輸入,音樂內容更為豐富。

關於第一點。儒家學說素來重視音樂的教育作用,禮樂並稱。魏晉的玄學家(如嵇康、阮籍)也重視音樂,阮籍著有《樂論》一篇,認為音樂節奏的和諧是自然秩序和諧之表現,因為音樂表現自然,本身最為客觀,絕不是個人主觀感情的表現。由於音樂能夠表現自然,不能以語言形象來表現的宇宙,可以由音樂來顯發,從而欣賞音樂不僅是感官上的享受,而是通過感官享受體會“宇宙”之道,人的本性既然是合乎自然,那麼音樂同時又可以啟發自己的本性。這樣音樂便完成了“天人合德”的使命。當然這種音樂是玄學的,晉以後名士都喜歡音樂,思想上與玄學盛行有關。

關於第二點。這一時期外來音樂輸入顯著,尤其是北方,各族除自己的音樂外,西域各國音樂非常流行,外國音樂通過涼州傳入中國,如琵琶、篳篥等樂器都出自西域。後魏以來皇室樂隊有四夷樂,主要是中亞音樂。北周的皇室音樂幾乎全是外國來的。北齊也是如此,後主高緯統治時,許多西域樂人在宮廷任職,幹涉政治。外國音樂經魏晉南北朝,至隋唐便與中國固有音樂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