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剛想發作,可腦子也轉得快,了解空穀一定有他的理由,畢竟那是空穀啊。
空穀在江湖中也是個出了名的怪人,隻是師承早已退隱江湖的竹君子。說來這位竹君子也與明白有些像,沒有人知道他的師門,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竹君子當年不到弱冠之年,仗著手中利劍在江湖中走了一遭,剛闖出了些名堂,就找了個山頭隱居了起來。那還是梵青道長與明霆教主出名之前的事情了,也沒有人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麼。
就在眾人以為竹君子再也不涉足江湖之事的時候,也就是五年前,空穀入江湖。打遍各派高手,一時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名聲更是壓過了他成名早兩年的端木玉、池水墨與唐瑜三人。當空穀拜見梵青道長的時候,直言自己是竹君子的徒弟,隻是在江湖中遊曆一番罷了。梵青道長想起了那位早已隱居的江湖前輩,也隻能苦笑連連,他的想法自己是完全不懂。但空穀的想法,梵青道長卻看明白了些。空穀入江湖不為別的,隻是因為看不慣江湖中的一些事情罷了。就像在江湖中,總有些武功高的會欺負武功低的,大門派總會欺壓小門派,而空穀的眼中就容不得這些,老是插手管人家的家務事。若空穀在朝堂上,必為禦史似的人物,直言朝廷弊端,挽朝廷於危局。可在江湖人看來,就難免有些狗拿耗子,都是自家門派的事情,幹卿何事!空穀闖蕩江湖五年,平各種江湖中的“不平之事”,真可謂是沒事找事。可大家心裏也明白,這江湖中總會有這樣相信公理的人,他的武功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也就聽之任之地讓他折騰去了。梵青道長最後也隻說了一句,這樣的愣頭小子讓他在江湖上碰些壁才能長大。
除了明白之外的三人,多少有些了解,空穀必然是在明白身上看到了些危險,才急急忙忙出手想在事情變麻煩之前,先將這麻煩根除。可就用“神誌不清”四個字想搪塞過去,也太低估眼前這三人的腦子了。
池水墨先開口岔開了話題,說:“你們幾個人身上誰帶鹽了?”
明白在懷中掏了掏,將幾個小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將其中一個放了池水墨手裏,說:“這裏有鹽。”
池水墨好奇地湊過去,問道:“那剩下幾個瓶子裏麵裝著什麼啊?”
“糖、醋、醬油、芝麻醬還有辣椒。”明白如數家珍地說。
唐瑜隨便拿了個瓶子,打開聞了聞,說:“居然真的是醋!你沒事帶這麼多調料幹什麼?”
明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爺爺說,在江湖中難免露宿在外,帶著些調料在身邊總是好的。而且爺爺還說,我們爺倆的嘴太刁了,普通的食物肯定入不了口,還是自己料理的好。這次出門之前,我就將所有的調料收在了身邊。”
唐瑜摸了摸明白的腦袋,也不知道該說她是未雨綢繆,還是該說她想得太多,最後隻化成了重重的歎氣。
端木玉正好將撞上樹的一隻鹿帶了回來,說:“都別再說了,這都快天黑了吧?我們幾個沒事,可明姑娘沒有吃午飯,還是趕緊開火的好。”
池水墨走過去幫忙,說:“那我們幾個男人就將這鹿先處理處理,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女人了。”
唐瑜一攤手,說:“我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要動手也是我們明姑娘動手。”
明白將袖子都擄了起來,說:“就交給我好了,至少我還是會做點菜的。”
幾個人看著明白熟練地烤好了鹿肉,將鹿肉分給了幾人。雖然輪到空穀的時候,明白將肉遞給了端木玉,讓他傳了過去,看來對空穀還是怕得不行。
池水墨用力地咬了一口烤肉,細細在嘴中嚐了嚐,眼睛越睜越大,說:“太好吃了!”
唐瑜也算是個美食家,咬了一口,也眯起了眼睛,說:“真的很不錯啊!”
端木玉還算比較斯文,笑著說:“今後誰娶了明姑娘,一定能大飽口福。”
空穀將信將疑地也咬了一口,勉強點了點頭,說:“真的很好吃。”
池水墨拍了拍空穀的肩膀,說:“你就別逞強了,明明好吃得要死,就這麼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看這小丫頭不錯吧?比起我們唐四公子,這才是真正的女人!”
空穀拍開了池水墨的手,說:“如果你覺得女人隻要會下廚就夠了,就連我都是女人了。”
池水墨一驚,問道:“難道空穀你也會下廚?”
空穀橫了他一眼,說:“小時候就我和師父兩個人住在山上,我不做飯誰做?”
池水墨幹脆將明白拉到了空穀麵前,說:“你們兩個真像,都在山上被自己的爺爺和師父壓榨。我們江湖人說的是一笑泯恩仇,你們兩個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