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雖然有了些騷亂,可忙了一整天的江湖人還是沉沉地睡著,不去管門外的一切。
到了第二天早晨,三大擂台的擂主走到了梵青道長麵前,抽簽決定他們的出戰順序。第一場唐門不戰而勝,由九華派派人與空穀先行比試。而贏了的那個將在第二天,與唐門一決勝負。
唐瑜揚了揚手中的紙條,笑了起來,對著身邊臉色陰鬱的空穀,說:“我的運氣真不錯。”
空穀對著臉色同樣不好看的江遠山一拱手,說:“江掌門,晚輩先下去準備了。”
江遠山點點頭,麵帶微笑道:“空穀少俠天縱英才,就讓本座的三徒弟來領教少俠的高招吧。”
空穀對著江遠山又是一拱手,沒有再說什麼,便走到了擂台之上。
池水墨早就已經站在擂台的東南角,麵無表情地看著慢慢走上來的空穀。平日裏臉上有些痞氣的笑容早已消失,眼中有些光,似乎心中決定了什麼,握著劍的手沒有一絲的顫抖。
空穀將前幾日用慣了的劍丟給了還在打哈欠的明白,從腰間居然又抽出了一把軟劍,與明白那把絲毫不差,隻是隱隱散發著藍色的幽光。
明白仿佛被那把劍的劍光震得退後了兩步,驚訝地看著台上,說:“居然多了一把?”
空穀此時毫無溫度的微笑,如同撫摸著心愛的女子秀發一般輕撫著那把劍,說:“春寒料峭,本為雌雄雙劍。‘春寒’為雌,‘料峭’為雄。‘料峭’自古就有傳言,一旦動用,便會侵蝕使劍之人的心性,使其變為一個隻知揮劍的殺人工具。隻是師父說,我與這劍極為相合,怕是千萬年都覓不得一人,就還是將劍給了我。今日居然能有人能逼得我動此劍……”
池水墨拔劍出鞘,直指空穀,說:“廢話少說,空穀,動手吧。”
空穀並沒有將內力注入軟劍之內,隻如甩鞭一般,朝池水墨襲去。雖沒有用劍的淩厲,攻勢卻依舊密不透風,將池水墨困在了劍光之中。
池水墨在那密集的攻勢中閃躲著,突然手中寶劍出手,纏住了空穀的劍。或者該這麼說,就是那麼簡單的一挑,讓空穀的軟劍纏上了自己的劍,以自傷化解了空穀的這一招。
明白在底下看得眉頭直皺,小聲說:“蘭哥哥,是不是受傷了?明明哥哥那一招不應該破了他的劍招的。”
端木玉臉色微變,卻很快緩和了過來,摸了摸明白的腦袋,說:“或許是昨日的內傷到今日還沒好吧。你也不用太擔心,空穀少俠與三師弟都是極有分寸之人,點到為止。”
明白搖搖頭,說:“我擔心的不是蘭哥哥,是哥哥。這次,哥哥說不定會受傷。”
唐瑜搖著扇子湊了過來,問道:“為什麼受傷的那個會是池水墨?看起來,小蘭才是落下風的那個啊。”
明白拔出了空穀之前丟下台的劍,看了看劍上的缺口,說:“果然,蘭哥哥要控製不住自己的真氣了,所以才改用軟劍吧。唐兄最好趕緊找兩個大夫在台下候著,這場比試一定會見血的。”說完,一直懶懶地躺在椅子上的明白,站了起來,扭扭胳膊似乎是準備出手的樣子。
端木玉趕緊拉住了她,說道:“你可千萬別打擾他們兩人之間的比武啊。”
明白點了點頭,將空穀的寶劍插入泥土之中,說:“我知道,這種比試一向是容不得他人插手的,玉哥哥你早就告訴過我了。可如果真的事情發展到那一步,能夠阻止蘭哥哥的,就隻有我了。明明昨天我算好了,沒有讓他受什麼內傷,怎麼今天會傷重?真是的,麻煩!”
唐瑜剛準備追問,被端木玉阻止,隻得按下了心中的些許內疚,繼續看了下去。
台上的兩人已經對峙了許久,兩把劍依舊糾纏在一起,看得台下的人心焦。
空穀與池水墨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說道:三,二,一。”話音剛落,兩把劍分開,兩人各自又退到了擂台的兩邊,又是一場新的比試開始。
先攻的那個是池水墨,九華派弟子最愛用的一招“白虹貫日”,對準的是空穀的麵門。
空穀身形有些慌亂,竟然隻是堪堪躲過,還被削斷了兩根發絲。
池水墨深深皺起了眉頭,收回攻勢,立刻又退了回去,說:“空穀,別逞強了。”
空穀冷笑一聲,終於還是將內力注入了軟劍之內,腳下發力朝池水墨攻去。此時的空穀與平日的空穀相去甚遠,所用的都是傷人又自傷的招式,隻求立刻將池水墨擊敗在劍下。可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著急,他的劍招中隻會破綻越多。
池水墨讓了他一次,兩次,三次,第四次終於還是抓住了那個破綻,劍抵上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