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底深處一個總和她的大腦作對的小人兒發出不屑笑聲,小聲的對她說:你知道不是那樣的。
你是知道的。
香港
香港。莫然輕聲的念著這個名字。
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太特殊了,雖然之前從未踏足過此處,但這個小小的地方作為一個象征卻承載了她無數的歡笑與淚水,和更多的不甘。她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她潛意識裏是知道的,來到香港絕不僅僅是職業規劃那麼簡單。
香港是她無法割舍的一個執念,縱使充滿厭惡,也做不到棄之而去。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嗡嗡”的震動聲不知為何變得分外刺耳,莫然一下子就從回憶中醒了過來。慌忙擱下酒杯,拿起手機。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她的朋友黃蘇子。於是微笑著按下綠色的接聽鍵。
“早晨好。”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慵懶。
“生日快樂!”黃蘇子精力充沛的聲音從話筒傳來,“你心情如何。”
莫然頓了一下,她心情如何,這個問題她很久沒有回答了。
“現在是早晨七點十五,我在陽台上喝酒抽煙,你覺得我心情如何。我覺得不錯。”她聳了聳肩,誠實回答道。
“哦,親愛的,”黃蘇子有一個奇怪的行為,她喜歡稱呼每一個人為親愛的,“你那個壞習慣啊...”
“不要勸我戒煙,沒用的。”莫然打斷她。
“唉。”黃蘇子歎氣,“算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
莫然笑,“說得好像今天我要結婚了似的。”
黃蘇子不理她,認真的說,“今天晚上,你,顏遇和我,七點半,我們去新同樂(尖沙咀的一家餐廳)給你慶生,我已經定了位置。”
“不用了,我已經過了慶生的年齡了,再說顏遇不是出差了嘛。”莫然推辭道,她對於過生日這個活動興趣實在不大。
“她今天下午就回來,而且一個人永遠都不會過了慶生的年齡。就這樣了,我要掛了。”說完不給莫然拒絕的機會,黃蘇子就掛了電話。
莫然剛想說話,手機裏就隻剩下‘嘟嘟’聲了。最後隻得半無奈的搖了搖頭,認輸從命。
真是習慣了做主的大小姐啊。
她和顏遇認識很多年了,和黃蘇子卻是到香港後才認識的,可是兩人‘一見鍾情’,十分對頭,相識時間並沒有能阻擋她們成為極好的朋友。
估摸著時間,莫然將煙頭丟進陽台小幾上的煙灰缸裏,轉身回到屋內。被遺棄在陽台小幾上的酒杯裏,剩餘的液體晃蕩晃蕩著也漸漸地歸於平靜,在陽光下,顏色分外濃烈。
莫然的公寓,是給有孩子的一家人設計的,對她來說是有一點太大了。於是她就把一個沒用上的房間,改造成了一個走入式衣櫃。不小的房間內,右邊懸掛工作裝和晚禮服,左邊是休閑裝和相對來說休閑的酒會禮服。正對著門的一麵牆,則陳列著她的鞋,包和首飾。
和很多女人一樣,莫然對於這些東西沒有抵抗力。
她在鏡子前立正站好。
五官上,莫然並不是鵝蛋臉、杏仁眼的標準美女。但是她作為混血兒,東西莫辯的神秘,卻是十分誘人的。她身高足以成為模特,長腿細腰,雖然在蜂胸巧臀上,‘豐胸’是差了一點,但也算是一個身材一流的女人。再加上成功帶給她的自信和強大氣場,她自有自己的一番魅力。
曾經有人這樣評價她,‘她能夠穿著黑白Armani西裝,在進入房間的一瞬間,點燃所有男人的血液,然後可以開口說一句話,將所有沸騰的血液冰凍。’
莫然自認為不是個‘冷’的人,但是她是個在男人世界裏,取得高位的女人。男人會在劇院,地鐵裏把好位子讓給女人,在辦公室裏可不會。所以穿黑白Armani西裝時的莫然不能溫柔。在辦公室裏,她是一個帶十二層盔甲和製冰功能的高級機器人,沒有破綻,沒有感情,沒有溫度。
看了一眼表,莫然趕緊搖了搖頭,甩掉各式亂七八糟的思慮,恢複到了挑選衣服的‘大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