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躍看著滿臉憤慨的少女,心頭有些莫名的悸動,原以為她就是個膽小卑微的傻丫頭,現在看來,她卻是個機靈睿智的,好像越是和她待在一起,她就越是吸引著他。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耍了什麼花樣?”紅紈扔下小棍子,邪笑著問她。
冰兒一時語塞,她不過是方才見了侯爺對小姐的著急程度,才胡亂猜出來的,哪裏曉得侯爺是為什麼傷害小姐呢。
“我所知的定北侯大人沒有弱點,而現在卻多了條軟肋。”淩躍背靠著石壁,閉著眼冷冰冰地說,“將軍耍了什麼花樣,就不必我明說了吧?”
“定北侯的軟肋……”冰兒歪著頭想了好久,恍然大悟道,“淩大哥,你說的是不是小姐?”
淩躍點頭,唇邊帶著些許讚賞,這丫頭果真聰明。
“定北侯夫人沉睡三個月的緣由,可不僅僅是體質特殊天性嗜睡這麼簡單吧?”
他是個醫者,對洛青嵐的沉睡原因多少是有點眉目的,她蘇醒後的虛弱,較之原來驚人的本事,也顯得有些不合情理了。
而北辰燁的冷漠也隻在表麵,他猜想,這個女人握著洛青嵐的命,再以此威脅北辰燁了。
之前涼城軍情緊急,北辰燁雖然動搖過,但卻不曾屈服,紅紈也隻能用洛青嵐的性命,方能讓北辰燁對她唯命是從吧。
那日在涼城外戰場,紅紈對北辰燁說的話,應該不僅是說洛青嵐是隻妖精吧。
世上有妖不足為奇,幾百年以前不還是人妖共存的時代嗎?
或許有人害怕妖精,但不可否認,即便洛青嵐是妖,那也是隻不會害人的,相比之下,有些人才更加可怕呢,比如麵前這個女人。
“淩公子真是觀察入微,我的確在洛青嵐體內種了蠱蟲,她的生死就握在我的手中。我早知道北辰燁會出爾反爾,所以在治療箭傷之時,就給她下了蠱,果不其然,一見她大破夜軍,北辰燁就心軟了,後來怎麼樣,還不是要聽我的?”
“你明知定北侯無意於你,這麼做又有何意義?”
“我要的可不是意義,他不愛我,那又如何?隻要能讓洛青嵐痛苦,做再多沒有意義的事,我也願意。”說著,紅紈的的臉又開始扭曲了。
“威脅定北侯是什麼後果,你想過嗎?”
“嗬嗬,他能奈我何?我若死了,洛青嵐就活不成,他怎麼舍得殺我呢?”
“你卑鄙!”冰兒怒罵,“小姐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折磨她?”
她那裏對不起她?紅紈遲疑了片刻,突然仰頭大笑,“不,她沒有對不起我,怪隻怪她太美太好,怪隻怪流風愛她不愛我!她讓我得不到所愛,我也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這樣有什麼錯?”
“聽起來是沒錯。”淩躍說。
冰兒詫異的看著他,“淩大哥,你怎麼幫她說話?她這麼做哪裏沒錯了?首領喜歡小姐,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才不是像她這樣用陰謀詭計折磨人呢。”
淩躍搖頭不語,為情所困的,都是可憐的。
相比之下,洛青嵐反倒要幸運些,至少她愛的人也愛她,而紅紈,再怎麼折騰也毫無意義。
“你二人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洛青嵐真要是有個好歹,那你們可就是害死她的幫凶呢。”
紅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起身向洞外走去,“本夫人也去找找妹妹了,她若死在這荒郊野外,那豈不是可惜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冰兒咬著唇瓣掉下眼淚,啜泣聲越來越大,最後竟變成了嚎啕大哭。
“你、你別哭。”淩躍有些慌了,抓著她的雙肩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安慰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不要小姐死……淩大哥,怎麼辦啊?”冰兒邊說邊哭。
“那就讓北辰燁娶了紅紈。”淩躍說,一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樣子。
“不行!”冰兒哭得更大聲了,“小姐這一生隻能嫁給定北侯大人,一旦他變心娶了別人,小姐會心碎而死的。”
淩躍不知道那是妖精的宿命,隻當她是哭混沌了胡言亂語,慌亂的擁她入懷,道:“沒有北辰燁,她一樣可以有好的歸宿,你不用擔心。”
可不是嗎,殿下不就死心塌地的愛著她嗎?
冰兒他在懷裏不住的搖頭,口中含糊著說:“你根本就不知道,小姐隻會喜歡定北侯一人的,這世間除了他,再沒有人能給她幸福了。”
她哭得太凶,眼淚都潤濕了他的衣裳,而那沙啞的聲音,也確實讓他心疼不已。
“那麼你呢?”他聽到自己問她,“你這一生會愛幾個人?”
他想他是瘋了,一定是。
“我也隻能喜歡一個人。”她抽抽搭搭的說。
“那,你遇到了嗎?”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