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為何要那般對我?為什麼,你寧可和紅紈裝恩愛,也不願和我真幸福?”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盡管心裏千萬個舍不得,還是狠心將她推開,怕傷了她,並沒有太用力,但還是將她推到了。
他的姑娘太柔弱了,他好心疼。
可是,他卻不能再將她擁入懷中,隻能麵無表情,沉聲道:“本侯沒有。”
“北辰燁,你有。”她爬起來,又靠近他,“你騙不了我的,你的眼睛你的心,分明都寫著你愛我。”
“自作多情。”他冷冷的撇開頭。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為何要來追我?為何……”
北辰燁冷冷一笑,勾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道:“本侯來此,隻是不希望你的愚蠢,傷害到本侯的孩子。”
洛青嵐愣了一下,失落過後又笑了,低頭摸摸肚子,慈愛地說:“寶寶,爹爹沒有不要你。”
她不知道,她像個孩子的口吻,加上作為母親的話語,讓他濕了眼眶。
他不敢抬手去擦,就怕動作太大會被她發現,於是他站起來,轉身抬腿就走。
他知道張軒就在斜坡上頭,而尋也在跟前,所以他很放心,隻是這種放心,也讓他心痛無奈,他的女人,卻無力去保護,生平頭一次,他感到了挫敗。
“北辰燁。”她叫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停下了腳步,就蹲坐在地上很大聲地說,“就算你不要我了,也還是要這個孩子的,是不是?”
“他是本侯的孩子。”他說,心裏卻在呐喊,他怎麼可能不要她?
“那好,我是孩子的娘親,所以你不能丟下我,我還是要住在定北侯府裏,直到你成親的那一天。”
她說得倔強而肯定,背對著她的他並沒有看到,她的神情笑中帶淚,淒美得像是將要凋零的花。
“隨你。”
說完,他決然而去,夜風鼓起他的衣袖和外袍,帶起陣陣涼風。
她就想起他的披風,這時還披在紅紈身上吧。
洛青嵐苦澀的一笑,道:“寶寶,娘親該走的,可是,舍不得呢。”
張軒從斜坡上下來,走得很慢,他知道她在哭泣,不想撞破她隻在自己麵前露出的脆弱。
可馬上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的猶豫,洛青嵐再次暈倒在雪中。
“洛洛!”
他的喊聲讓讓還沒走遠的北辰燁去而複返,快他一步抱起了她,而驕傲的雪狼,竟然也願意讓他騎乘。
張軒站在原處,手上看著空空如也的雪野,自嘲的笑了。
他總是遲來,出生得遲了,不得不流落民間風餐露宿,還要看人臉色;戀愛得遲了,也隻能為情所困畫地為牢,暗歎生不逢時。
洛青嵐醒來時還在馬車上,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尋找心頭那熟悉的影,有落寞的垂下。
“冰兒。”
她喚了一聲,沒有人應。
正疑惑時,簾外趕車人恭敬地說:“聖女,冰兒姑娘和淩躍大人昨日一早就離開了。”
“離開?他們去了哪裏?”
“屬下不知。”
洛青嵐想起淩躍那冷清的性子,想必是臨時起意要帶冰兒遊山玩水去了吧,畢竟京都,的確是個是非之地,冰兒還那樣純真,不去也好。
“我們到哪兒了?”
已經感覺不到涼意了,洛青嵐還沒什麼力氣,索性就懶得起身了。
趕車人答:“回聖女的話,昨兒剛出雪山,前麵就是靈水郡了。”
洛青嵐也不知道靈水郡是個什麼地方,不過出了雪山,她怕是又睡了很久吧。
“侯爺他可來看過我?”她又問。
“不曾。”趕車人似乎也憐她,又解釋道,“京中下了加急詔書,侯爺已經先走一步了。”
“是嗎?”洛青嵐習慣性的撫摸微隆的小腹,“紅紈將軍一並去了?”
“是。”
“朝廷的詔書,也召紅紈進宮麵聖?”
“這個倒不曾聽說。”
趕車人知道的不多,便是知道了,也不敢與她盡說。
洛青嵐也不再為難他,隻是心頭空落落的,也不知此去京都,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他若成親,她該不該也如北辰琬如夜闌那般,為自己一爭,搶親可好?
當天傍晚到了趕車人說的靈水郡,扶她下車的是個年方十八九歲的姑娘,據她自己說,是張公子買下伺候她的。
她叫舒兒,是個勤快的女子。
連著幾天趕路,也就她要特殊些,由舒兒和幾個侍衛陪著,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沒遇見什麼麻煩,隻是等她到京都時,已經過去了大半月。
她心中著急,可舒兒說張公子吩咐要顧著她的身子,須得走得緩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