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3)

現在是星期二,也就是爆炸之後的的第四天。賴安和我準備搭乘午夜的班機返回蒙特利爾。在離開以色列之前,我們決定做一次最後的遊覽。

我發現自己又一次坐車穿過耶利哥大道。賴安和我經過了以神秘主義宗派的信徒、墳墓以及羊皮卷而著稱的庫姆蘭會社;經過了以景色迷人的海灘和溫泉療養區而著名的英格迪。在我們的左邊,鈷綠色的死海朝著約旦延伸過去。在我們的右手邊,是一條由一座座單獨的小山丘和岩頂山組成的彎彎曲曲的風景線。

最後我看到了它,荒涼的紅映襯著美麗的藍天。希律王的城堡就位於死海沙漠的邊緣地帶。

賴安轉了個彎。兩公裏之後,我們把車子駛入了一塊空地,停了下來。有一些標誌牌正提醒著遊客,這一路沿途有酒店、商店、衛生間。

“坐纜車還是走蛇形小道?”我問。

“山路是不是很陡峭啊?”

“小菜一碟。”

“為什麼叫它蛇形小道呢?”

“山路盤旋得有些厲害。”別人已經告訴過我,說步行上山很累人,一路上灰塵很厲害,況且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我當時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們坐纜車上去,然後再去看看風景,怎麼樣?”

“這樣很沒用哦。”我微笑了。

“想當年羅馬軍團用了七個月才爬到山頂呢。”

“他們在和叛亂者的小分隊打仗。”

“那都是細枝末節,細枝末節而已。”

馬撒大山在以色列是遊客最多的旅遊勝地,但是那天卻沒有人滿為患……賴安買了票,我們坐進一輛空著的纜車。到了山頂,我們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樓梯爬了上去,然後這個古老的遺址就蔓生在我們前麵了。

我頓時感到肅然起敬,羅馬、叛亂者、拜占庭帝國、拿撒勒人?我正站在這塊土地上。在歐洲人還沒有看到這片新世界的時候,這片土壤就已經開始在這裏延伸了。

我看著曾經一度是城牆的那些遺物,現在它們隻有肩膀那麼高了,這些古老的石頭已經有些風幹了,而且顏色發白。我的目光被城牆之內的那些荒野盆地吸引住了。莫哈韋沙漠式的幹旱,到處都是低矮的灌木叢,它們在貧瘠的土地上頑強地生長。它們開著紫色的花。這是一種紮根於一片荒蕪之中的美麗,這種美麗震撼人心。

我想起了那些士兵、修士,還有整個的家族、一切的供奉和祭品。我思緒萬千。這一切是怎麼樣的?又是為什麼?我身旁的賴安看了看方向圖。在我們頭頂上方,一麵以色列國旗正在風中獵獵飄揚。

我們參觀了倉庫房,指揮官的軍營,還有耶丁發現了耶穌“家人”的北邊那座宮殿。那裏有拜占庭教堂、浴池和猶太教堂。

我們從一群遊客身邊走了過去,一對講德語的夫婦、一群有家長帶領的學校遊覽團,還有一些故作頹廢的十多歲的孩子,衣服背後印著反恐遊戲的圖案。

繞著圍牆,做了最“標準”的一圈遊覽之後,我和賴安往回走,朝著山峰的南邊走去。其他的遊人都不敢冒險走這條路。

我看了看手中那本小冊子裏麵的圖示。南邊的這個大本營和城牆在圖示上都有標注。圖上還有一個蓄水池、一個巨大的池塘。但是沒有一個詞提到那座墓穴。

我在城牆跟前停了下來,充滿敬畏地看著這片沙地,看著這些泛著模糊微光的岩石,這一片沉默的山石被無數世代的風雨衝刷成了一片輪廓分明的岩層。

我指著山下荒涼的大地上那一塊微微可以看得清的正方形區域。

“你看到那裏的輪廓了嗎?”

賴安點點頭,雙肘搭在我旁邊的護欄上。

“那是一個羅馬軍隊的紮營地。”

我向前探出身去,往左邊伸長了脖子。它果然就在那兒。

一個黑色的洞口橫刺在絕壁之中。

“那就是那個墓穴。”我快要控製不住我的聲音了。

我盯著那個黑色的洞口看著,就如同被施了催眠術一般。賴安知道我此刻的感受。他輕輕撫過我的後背,把胳膊放在我的肩頭。

“有沒有什麼理論能說明‘他’到底是誰?”

我舉起雙手,做了個“誰又知道?”的手勢。

“你猜猜?”棒槌學堂·出品

“馬克斯是大約兩千年前的一個男人,死亡年齡在40到60多歲。他和其他20多個人一起被埋到這下麵的墳墓裏。”我指著那片城牆說,“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人的牙齒被安到了他的下顎裏。很可能隻是錯誤地安到了上麵。這是一個幸運的錯誤。否則的話,我們可能永遠不知道墓穴裏的人和傑克發現的裹屍布墳墓裏那個家族之間的聯係了。”

“你說的墳墓就是傑克所說的那個耶穌家族之墓嗎?”

“是的。所以馬克斯很可能就是拿撒勒人,而不是叛亂者。”

“傑克非常確定這個墳墓就是神聖家族的墳墓。”

“因為名字能夠對應得上。藏屍罐的裝飾風格也都一樣。而且裹屍布的年代也符合他的推論。”我踢了踢一塊石頭,“傑克很確定,雅各藏屍罐就是從那個墳墓裏出土的。”

“你確定嗎?”

“我被算計了。”

“什麼意思?”

我想了一會兒。我是什麼意思呢?

“他可能是對的。這是一個無法理解的概念。在3個共同譜寫了巴勒斯坦曆史的宗教團體中,它們都更多地依靠神靈的神秘和精神信仰來創建他們自己的宗教法則,而不是依靠科學和理性。那些曆史因素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把這些法則和那些受到普遍接受的正統派觀點交織在一起。然而那些缺乏一致性的曆史因素卻一直得不到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