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那這是不是說明在石佛鎮存在著驅魔人或者能力很強的巫師呢?"阿萍若有所悟。
"這個現在還無法證實,但願如此吧!"土坤接著說,"有了這個做防身,再加上玉佛手,我們就不怕遇到吸血鬼了。我相信葉蓮老師不會變成毫無人性的吸血鬼,帶上它隻是為了預防萬一。"
從悅來客棧駕車出來往西行,捷達車沒開出多遠就熄火了。土坤下來檢查,並沒有發現毛病在哪裏,無奈隻好向路人打聽,好不容易才問到石佛鎮唯一的汽修廠。土坤給汽修廠打電話,等了足足45分鍾,方才來了兩個維修人員,幫著把捷達車推到了汽修廠。
沒有了捷達車,他們隻能坐公交車去葉家莊。候車站在石佛鎮主街的十字路口。三三兩兩的人早已經等在那裏。土坤抬眼看十字路口對麵那一排賣水果的攤,與30多歲小個子女人相鄰的位置,已換了一個長得很像演員雪村的粗糙男人在賣西瓜。
土坤抱著一線希望走過去問30歲小個子女人:"大腳婆怎麼沒來呢?"
30多歲女人看到土坤,用細細的聲音說:"大腳婆有兩天沒來了。"
"你有沒有見到過她呢?"土坤問。
30多歲女人抬眼看了看土坤說:"沒有,人家也許家裏有什麼事,咱不好打聽的!"
土坤無心再多問,扭身踱回到候車站,一輛老舊的公交2路剛好駛過來。下來十來個灰頭土臉的莊稼人,大約是石佛鎮附近村上的。又上了五七個人。石佛鎮的公交車很少像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公交車,上班族為了按時準點上班賺錢,能把自己擠成相片兒。破舊的2路車上乘客稀少,座位空落落的。窗玻璃似乎早就沒有了,或者被卸下來,或者被好事者扔板磚砸爛了,如今隻留下黑黑的橡膠邊框兒,裏麵落滿了汙垢。棕黃色的坐墊,許多皮已經爛掉,像小孩子棉布的尿褲,裸出裏麵騷哄哄的爛棉絮兒。
車到貞節牌坊站,上來三個人,兩個小夥子,中間架著一個黃頭發30歲左右的女人,那女人臉色蒼白,嘴唇烏青。雙腳拖在地上,如果不是兩個小夥子架著,她早癱坐在地上。兩個小夥都剃著光頭,上車後前後掃了一眼,坐到了土坤和阿萍的前麵。阿萍注意到一個小夥子的腦後,從左向右有一道長長的紫紅色的疤痕,讓人想象這可能是因為與一把劈柴刀或者斧頭親密接觸而留下的紀念。看著那蚯蚓一樣盤在小夥子後腦上的疤痕,阿萍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車繼續往前開。那個被架著的女人似乎渾身無力,很快脖子一軟就倒在靠窗小夥子的肩膀上,她的白皙的脖頸清楚完整地呈現在阿萍麵前。阿萍無意中看到那個女人的脖頸,不由得嚇得一哆嗦。在女子的脖頸靠後位置,有兩圈深深的牙痕,沒有任何血跡,但從那牙痕不難猜測,是牙齒深深陷入肉中的必然結果。
(阿萍仿佛看到女人兩邊的小夥子正輪流趴在女人肩上貪婪地吮吸:
fu——fu——fu——
zi——zi——zi——z——zu——為了不浪費一滴血,他們每吮吸之後,都要用舌頭在那裏一舔再舔……)
阿萍不由自主抓緊了土坤的胳膊。因為昨晚沒有好好睡覺,土坤一上車就開始犯困,這時候他正低著頭閉著眼昏昏欲睡。阿萍抓著他胳膊的手在發抖,土坤猛著清醒過來,看了看阿萍。在阿萍的眼神示意下,土坤把目光投向前排的三個人。
兩個小夥子,中間挾坐著一個黃頭發30歲左右的女子。
女子無力地偎依在左邊小夥子的肩上,她的白皙的脖頸靠後位置,有兩圈毫無血色的牙痕。牙痕呈橢圓形,非常明顯不是貓或狗所咬,而極似人咬的形狀。土坤腦海中顯出昨天所看到的少女肩項交接處的牙痕,還有他在石佛鎮公安處A段寬闊的地下室內所見的其他四個人身上的牙痕。她是被吸血鬼襲擊了。那麼,她身旁的兩個小夥子呢?他們是吸血鬼還是正常的人?他們為何要挾持著這個黃頭發女人……土坤腦海裏在急速地旋轉。
如果是吸血鬼,他們的脖頸上同樣也應該有牙痕?恐怖刹那間擊中了土坤,他感到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在怦怦地狂跳。
"鎮定,我要鎮定!"土坤默默告誡自己,他決定要親自驗證自己的揣測是否正確。然而,兩個小夥子似乎在故意掩蓋什麼,他們的短袖上衣的領子全都豎立著,從後麵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脖頸。土坤屁股離開坐墊,慢慢地站起身來。
阿萍的胳膊已脫離土坤,她驚詫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靠窗的小夥子忽然扭過去,警覺地看了土坤一眼。
土坤機警地站直身子,抬手把公交車車頂的通氣窗打開。
靠窗的小夥子放心地扭過頭去。
這時候,2路公交車在正常行駛中突然一個顛簸,司機大約踩了急刹車。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前俯衝。土坤借著這個機會,身子緊往前靠,右手仿佛突然失去了依附猛地往前一扒,正扒在前麵腦袋上長著疤痕的小夥子的衣領上。心到,手到,眼也到,刹那間,土坤在"疤痕"小夥子的脖頸上看到了自己想看看到的東西。非常清楚,"疤痕"的脖頸靠後麵的位置同樣有一圈深深的牙痕。如果不是特別留意,那毫無血漬的牙痕很難為外人所察覺。
一輛大卡車與2路公交車擦身飛馳過去。2路公交車司機破口大罵:"他娘的,睛睛裝進褲襠裏了,你XX想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