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夫人抱著暖爐在鏡殿寢宮走來走去,她實在不明,馮佑憐怎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頂撞皇上,並且說出這種話來。說是恃寵而驕,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她的聰明決在太後之下,看來,這一次真是讓自己給賺到了,不但以除後患,還害了董婕妤與馮佑憐。
琉璃端來一杯熱茶,送到弘德夫人身邊,說道:“夫人,如今事事順利,何須愁眉苦臉?”
弘德夫人接過熱茶,呷了一口,說道:“是啊,看起來是什麼事兒都順我的心,隨我的意。可是,你以為真的是這樣?”
琉璃輕輕皺眉,表示不解。
“馮美人說出這種話,皇上都沒有對她做什麼,隻是叫她退下。這究竟能不能失寵,還言之過早。”弘德夫人眯著眼,籲了一口氣,繼續說:“這個馮佑憐整日裏就知道調查青兒,哼,這樣可好,死無對證,我看她還想怎麼樣?不過,這一次能陷害到董婕妤,真是給我一個驚喜了,這樣,後宮裏還有誰能阻擋我?”
“所以說,奴婢仍然要恭喜夫人您呢。”琉璃諂笑地說:“哦,不,應該是過不久,奴婢們要改口了,應該說是‘皇後娘娘’。”
“哈哈哈。”弘德夫人掩嘴大笑地說:“這個丫頭,還學會笑話我了?”
“奴婢不敢,奴婢怎敢笑話未來的皇後娘娘啊。”琉璃笑著說道。
“恩,現在我是該專心正事了。”弘德夫人嚴肅地說。
“不過,夫人您別忘了,還有一個人您沒有…”琉璃小心地提醒。
“哼。”弘德夫人輕蔑地冷哼道:“這個老家夥,說我是妖妃,如果皇上冊封我他一定會阻止,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夫人英明。”琉璃陰冷地說道:“這些老東西一直對太後忠心耿耿,皇上早就心有結締,看來隻要借刀殺人,一定能事半功倍。”
“不行。”弘德夫人揮了揮手,厲聲說道:“皇上惜才,雖然知道他忠於太後,可是更看重他的才能。通過皇上,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
“這件事,我心中有了底,反正除了皇上,還有很多辦法除掉一個老頭。”弘德夫人佞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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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徐公公求見。”小琪膽怯地說。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什麼人都不見。”胡太後專注地盯著鳥籠,看著奄奄一息的鳥兒,慍怒地說。
“可是徐公公說有很重要的事情稟告太後,求奴婢很久了,所以…”小琪惶恐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小。胡太後放下手中的鳥食,轉過來看了一眼小琪,說道:“跟了哀家這麼久,看來你還是學不到什麼。哼,宣他進來吧。”
小琪委屈地低著頭,退了出去。
徐長樂一個人走進來的時候就聞到氣氛不對勁,再一抬頭,看見胡太後一張冷峻的麵孔,方知太後的確是心情不爽。
“奴才叩見太後。”徐長樂恭恭敬敬地跪下來。
胡太後斜睨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而後伸手將鳥籠裏的鳥兒撥了撥,喪氣地說:“看來非死不可。”
徐長樂心中一驚,咯噔掉下一半心思。
“起來吧。”胡太後兩手一攤,無奈地說。
徐長樂哆嗦地站起來,畢恭畢敬地走上前,諂笑道:“太後,不知道您說…誰,非死不可?”
胡太後瞅著徐長樂,平靜地說:“你看,這種金絲雀真是沒用,跟著哀家搬來千秋殿就適應不了,最後熬不過,隻能等死了。”
徐長樂偷偷瞄了一眼胡太後身邊的鳥籠,知道胡太後果真是說裏麵將死的鳥兒,於是放下心來,說道:“太後要是喜歡,改明兒,奴才多抓一些過來,羽毛色澤一定不比這個差。”
胡太後揚手一揮,大歎說道:“不用了。這動物其實是最有靈性的,在這裏死過一隻,他們都會知道,聞聞氣味就知道了,你是瞞不過的。”
“太後說的是。”徐長樂附和著點頭。
胡太後抿了抿嘴,轉而又道:“聽說你不是很喜歡哀家給你的這份差事?”
“奴才不敢,奴才一心隻為太後辦事兒,什麼差事都不在話下。”徐長樂垂首說道:“隻是前些日子,不知道太後聽說了沒有,妙勝寺出了事兒。”
胡太後銳利的眸光頓時充滿恨意,掩不住的氣憤從口中噴出:“哼,他真是一個都不放過。”
徐長樂不敢吭聲,默默地守在胡太後身邊。
“哀家如今說不得,做不到,想不得,更加用不得。”胡太後閉上眼,竭力冷靜下來,說道:“苦了夕兒和小葉這兩個孩子啊!”
“太後。”徐長樂湊近一些,似乎欲言又止。
胡太後聽出異常,於是問道:“有話就說吧,哀家不是不能聽。”
徐長樂吞了吞唾液,一咬牙開口就說:“其實奴才好像看到過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