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欒垂首,一直默默立在門口,聽到納弘的陳述,他也為顯露出慌張,反倒是靜觀其變,看看馮美人作何反應。
馮佑憐從床榻上爬起來,嚇得懵住了,納弘趕忙安慰著說:“不過請馮美人放心,偶爾吸食也無大礙,隻是會稍微不適。你現在感受下肚子如何?”
馮佑憐焦急地撫摸著肚腩,搖了搖頭,示意她還很正常。這個時候馮佑憐也瞥見了意圖不軌的韓欒,知道這個老狐狸正偷偷地觀察他們,但是她跟納弘又不能不避嫌,卻不能獨處。於是馮佑憐故意裝作毫無在乎地說道:“我想是弘太醫多心了,我也不過是一時間這樣,之前不是說懷頭一胎的人都會如此嗎?我看是我自己太擔心了。”
納弘的眼珠向後瞟去,立刻領會了馮佑憐的意思,於是也跟著附和道:“所以,心情對孕婦是很重要的,馮美人平日裏如果沒什麼事兒就出去走動走動吧。”
“多謝弘太醫。”馮佑憐使了使眼色,然後重新躺下。
“既然沒什麼事兒了,微臣先告退了。”納弘弓著身子退出寢宮,韓欒一直送他出徽光殿,然後再折返,然而,在折返的路上,韓欒思索著走了幾步,看四下無人之際,他又朝著另一門走去,一直朝著昭信殿的方向…
納弘退出了徽光殿並沒有立刻返回太醫院,而是在韓欒折返之時反過來跟蹤他,見韓欒朝著昭信殿的方向奔去,他便冷笑地點了點頭,看來馮美人猜得不錯,這個老狐狸早就是皇後娘娘的眼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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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鴿啪啪地拍打著翅膀飛向天空,似乎剛剛才逃脫了魔抓。魔抓的主人正仰望著天空,若有所思地暗歎一聲。
“王爺,看來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南陽王高琸的心腹霍將軍說道。
高琸打開手中的小竹筒,裏麵夾著一張信箋,不過他沒有打開來看,而是一把捏在自己手中。聽到身後男人的話語,他有些不悅地說道:“想不到這個狗皇帝早已經察覺到有刺客,還暗中埋伏,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算來算去還是沒有算過這個狗皇帝。”
“我們在邊疆留守的人說,薛大人是聽了蘭陵王的建議才返回鄴城救皇帝的。”霍將軍疑慮地分析說:“屬下懷疑,恐怕蘭陵王也早就有所懷疑,於是才會暗中派遣薛大人前來相助。”
“哼,這個蘭陵王待在邊疆也礙事兒。” 高琸低罵道。
“蘭陵王始終是塊心病,說不定比皇上還要難以除掉。”霍將軍又道。
“不錯。”高琸惆悵地說道:“他連連打勝仗,威望越來越高,除了皇上,他就是本王第二個敵人。” 高琸說著說著,突然驚喜地怒出獰笑:“不過,本王倒是可以借刀殺人。”
“王爺是想借皇上這把刀?”霍將軍也笑著說。
高琸但笑不語,看著身邊的屬下搖了搖頭,終於舒展了眉心的皺紋。不過,想起手心裏的信件,高琸便沉下臉,說道:“既然要讓狗皇帝變成四麵楚歌,那我們就要做得更絕。”
霍將軍再聰明也沒有想到高琸所指何事。
“這些東瀛人,哼,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死得越多,兩國之間的誤會便越大。” 高琸不屑地說道:“想要我救他們?我呸,這不是讓本王受死嗎?”
“什麼,剛剛那信鴿上麵就是說…”
“本王不看也能猜到,他們刺殺任務失敗,自然要本王解救那些關押在天牢裏的重犯。” 高琸輕蔑地說:“本王會那麼笨?救他們,還不如除掉他們,這樣誤會越來越加深,他們爭得魚死網破是最好。”
“不錯,王爺,我們先借皇上之手除掉蘭陵王,然後再借東瀛人之手除掉狗皇帝,到時候王爺坐上皇位簡直就是易如反掌。”霍將軍洋洋得意地說道。
“住口。”高琸轉過身來吼道:“本王是那種弑兄奪權的人嗎?隻要那狗皇帝有個兒子繼位,本王還是願意輔佐的。”
“王爺英明。”霍將軍連忙低頭奉承:“王爺是仁義之人,自然不會做出大義不道之事。不過,微臣倒覺得馮美人這孩兒能順利生下來就很懸了。”
“哼,她生下來什麼都是枉然的。” 高琸陰冷地說:“要知道,今後這江山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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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宋中使怔忡地走近一步,看著馮佑憐的肚子,說道:“那現在馮主子可有異樣?”
馮佑憐搖著頭說道:“就是當時有些脈象紊亂,現在沒事了。”
宋中使完全不可置信地閉上眼,說道:“真沒有想到皇後娘娘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難倒她就不怕你拿著錦盒上書皇上?”
馮佑憐無奈地笑道:“皇後娘娘既然做出來,自然想到了開罪的方法。難保不會說有人陷害,那錦盒送進來之前可是有不少人接觸過,每個人都有嫌疑,而不是她皇後一人啊,這樣追究起來,整個皇宮都不能安寧。我不想害得最後那些無辜的人也斷送性命,成為她的替罪羔羊。”
“娘娘就是抓住你的善良,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逼著你。”宋中使憤憤不平地說道。
“其實,她不過是想給我一個警告。”馮佑憐慧黠地說道:“雖然她自傲自大,但是在皇宮裏她自然不敢如此囂張地對付我,況且當時我還是在皇上的寢宮裏。”
“可是她做了啊,納太醫不是說麝香能使孕婦滑胎嗎?”宋中使擔憂地說。
“弘太醫之後也派人告訴了我,雖然麝香會導致滑胎,但是那是要長久吸食,並且我胎象已穩,不是這點手段就能得逞的。”馮佑憐淡定地勸道,宋中使籲了一口氣,苦笑說道:“真是難以想象,受害之人比聽者還要鎮定,馮主子,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處驚不變了嗎?如果耶律皇後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開心極了。”
馮佑憐並未感到開心,反而變得愁苦起來,宋中使不解地盯著她,想追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倒是馮佑憐悠然說道:“不過皇後說過一句話,為何我身邊的人都要離我而去?全都沒有好下場,素素是這樣、董夫人是這樣、冬梅是這樣、就連納太醫也是這樣。”
“馮主子,他們為何會這樣?”宋中使著急地安慰:“那都是皇後娘娘的陰謀陷害得他們不得不走上絕路啊。你怎麼能因為她的這麼一句話而自添煩惱?”
馮佑憐抿了抿嘴,愧疚地說道:“可是我好擔心蟬兒,擔心她跟他們一樣都會離我而去,那是我的錯啊,是我害慘了她。”
宋中使握著馮佑憐冰冷的雙手,安撫著說道:“沒事的,我們要相信薛大人,他不會讓蟬兒有事的。我們都要相信蟬兒,她更加不會舍得離開我們。”
馮佑憐哽咽地點著頭,但求蟬兒能安全度過此劫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