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中媚藥(3 / 3)

他沒死,他真的沒死嗎?

踉踉蹌蹌跑到馬槽,縱身一躍,玩玩跨上了自己的戰馬,馬頸長揚,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嘶。

白皙的紙飄落在地,月光下,一行行墨字分外清晰。

今古河山無定拒。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夏兒,我等你好久了……”

月光下,他的眸子格外閃亮灼人,棱角分明的臉,銳利刀削的唇,長而濃密的睫毛微抖,完美精致的五官,灑脫飄逸的月衫,整個人宛如秀林修竹,美好的如半透明的雪,沒有真實感。

“丹……丹哥哥……”

玩玩的聲音有些哽咽,隱隱抽泣,喉間幹澀酸痛,水眸盈盈閃光,似要落出淚來。

“夏兒,別哭,你哭,我會心疼的。好久不見,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太子丹情不自禁的撫上她蒼白的小臉,手心微微顫抖,細膩的肌膚觸感,好像柔軟的絲緞滑過心頭。

“對不起,丹哥哥,我不知道,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今日前來,我隨你處置!”

“可是,要我退兵投降,絕對不可能。”玩玩補充道。

“在你心裏,我想的難道就是讓你投降嗎?夏兒,我隻要你開心,我就很幸福。過去的就過去了,暫且拋開所有的束縛,享受夜晚的安寧,不是很好嗎?”

他不怪她?不怪她害死了成千上萬的燕國士兵?不怪她一劍刺穿栗腹的喉嚨,害的燕軍失了這場戰?

玩玩局促不安的用餘光輕瞥,手心微微沁出了汗,脊背涼透刺骨,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太子丹唇角微勾,美如白玉。他緊握住玩玩的手,四目相對,不經意的取下她頭上的羽冠。

刹那間,三千柔順的青絲如瀑布般飛騰,月光下,泛著璀璨奪目的光彩,絢爛耀眼,好似天空落下了飛揚的雪花,美得不真實。

“夏兒還是這樣好看,很美。”

還沒等玩玩來得及反對,太子丹先封其口,柔聲在她耳側吹拂,絲絲清癢沁入心脾,猶如貓爪撓了一般。

走進帳中,一股清甜的香味便竄入鼻間,仿若大雨過後的稻田,芬芳美好。

就坐,一碗翡翠白玉粥豁然擺在麵前,上麵還冒著絲絲熱氣。

“喝吧,這些天軍中生活肯定把你累壞了,又胃痛了吧。”太子丹很自然的端起粥碗,舀了一小勺放到嘴邊輕吹,才送至玩玩嘴邊。

整個動作自然無比,他的寵溺淋漓盡致的表露出來,炙熱的情意隨著熱氣蒸騰,玩玩的耳根子不禁有些發燙,熱熱的。

她呆呆的望著他,愣住了。

“嗬,夏兒莫不是不認識我了?怎麼這樣看著?來,冷了就不好喝了。”

水眸低垂,幾個明顯的水泡躍入眼簾,粥還未下咽,玩玩一把掀起太子丹寬大的袖袍。

瞬間,驚呆了。

幾十個觸目驚心的水泡紅腫不堪,活生生要刺瞎她的眼,玩玩心裏頓時一陣絞痛,有著瞬間的失神。這些個水泡,她連看一眼都難受不已,可想而知,他的手臂該多麼疼。

太子丹也呆了,肌膚相觸的瞬間,心髒狂跳不止,他慌亂的想要撂下袖袍,卻被玩玩攔住了。

她倒吸一口冷氣,微微哽咽道。

“這些水泡,是因為煮粥的緣故嗎?”

玩玩怎麼也想不到,高貴優雅的燕國太子丹,竟會為了自己煮粥,而燙的手臂上全是水泡。傳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夏兒莫要亂猜,粥當然是我吩咐下人煮的啊,這些傷是以前不小心碰到的。”太子丹尷尬的笑笑,借口拙劣而蹩腳,讓她心中的不安與愧疚再添三分。

那麼鮮紅嶙峋的傷口,怎麼可能是以前不小心碰到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會有這種傷口嗎?

玩玩酸楚的張開小嘴,一口一口的吞下那美味難咽的粥,胸口沉悶難忍,似乎連呼吸也變得極不順暢。

“好喝嗎?”他熱切的望著她,眼眸中滿含期待,長長的睫毛忽閃。恍若隻需她的一句讚美,所有的傷口、所有的疼痛、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付出,其實也是幸福的事情。夏兒,感謝你讓我明白溫暖是什麼滋味。

縱使我們要兵戎相見,縱使我們的緣分短淺,縱使我們得不到月老的祝福,可此刻,我真的不在乎了。隻要,你在身邊就好,一直一直,在我的身邊就好。

“丹哥哥,我可以自己來的。”玩玩有些羞怯,雙頰微紅。

“我也不想親手喂你,誰叫你總是笨手笨腳的。”太子丹打趣道,她緋紅的雙頰晃花了他的眼,如落英紛飛。

“笨手笨腳?你才是呢,弄得滿身水泡,活像剛剛從馬蜂窩裏逃出來一樣。”

“……”

馬蜂窩?虧她想的出。

自然而清新的笑容令太子丹渾身一顫。熟悉的鬥嘴,熟悉的笑臉,熟悉的情意,熟悉的愛戀,熟悉的調皮。

他的夏兒,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不服氣?本來就是嘛,丹哥哥真是笨死了。就!”

哐當!

粥碗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撒了一地,很是狼籍。突如其來的灼熱感令玩玩癱軟在地,小腹好像有岩漿翻滾,不停的往身體每一處四散,完全無法控製。

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從來沒有這般的不適,恨不得統統脫掉,胸口悶悶的,卻又無比瘙癢,仿似無數隻貓爪在輕撓一般,極其難受。

“夏兒,夏兒你怎麼了?”太子丹慌張的扶住她,著急的問道。

“丹哥哥,我……我好熱……”

一對上他銳利性感的薄唇,身體裏竟強湧出一股想要狠狠吻上去的衝動,玩玩的雙手無意識的撫上太子丹的胸膛,想要扒開那些蕪雜的衣襟。

Shit!我怎麼,怎麼會主動想要那個呢?瘋了!

強烈的羞恥感刹那間令玩玩無所適從,她想要控製住自己燒火的行為,可是愈想控製,就愈強烈,身體裏的空虛就愈龐大,好像野火碾過草原,風吹起,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的身體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玩玩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無法抑製自己不去吻他的唇,無法抑製住腦海裏那些肮髒的想法,無法控製住眼前閃過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難不成?

突然,玩玩恍然大悟,詫異而絕望的盯著太子丹,艱難的連話都難以說出口。

“你……你怎麼能對我下藥,怎麼可以?”

“不,不,不是的,夏兒我沒有。”

話未完,玩玩整個人仿若藤蔓般緊緊的纏繞著他,嬌豔欲滴的紅唇眼看就要湊上去了,汗濕的青絲撩過他的喉結,太子丹的心,怦然而動。

“解藥,給我解藥。”

玩玩的聲音已經氣若遊絲,她快被這把瘋狂的欲之火燒的理智全非了,理智的弦似乎馬上就要斷掉了。

“男人,是你唯一的解藥。”一個婉約的女聲突兀的響起,視線隨之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