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在側(2 / 3)

“大王,結果已經出來了,我軍共死傷將士一萬餘人,並未引發很大的傷亡,備齊軍備,酉時即可攻城。”

“很好,你下去吧。”

郾城。

高高的城牆上,眾兵士迎風而立,站在觀望台上的李牧見秦軍久未發動攻擊,甚是疑惑。

“將軍,外麵有一位七將軍求見,說有重要軍情稟報將軍。”

七將軍?趙國何時有位七將軍,莫非是……

玩玩一身深綠色長袍,配以長劍在側,三千青絲高高冠起配以白玉,細膩如瓷的肌膚

“原來是……果然,末將有失遠迎,罪該萬死!”李牧原想七將軍於三年前戰死沙場,聽聞七將軍本來還疑竇叢生,如今,卻是喜難自已。

燕趙之戰,七將軍憑偃月陣幾萬軍隊破敵人百萬大軍,此事趙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嚴苛之際,七將軍居然出現在危機四伏的郾城,這對於郾城百姓來說,無疑就是一針強心劑。

“李將軍不必多禮,將在外,不顧受虛禮所縛,更何況郾城歸你所管,我今日前來,是來與李將軍商量退敵之策,還請李將軍借一步說話。”玩玩聲音高昂洪亮,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其身份,任誰都無法辨別出她就是趙國大名鼎鼎的七公主。

現在,她隻是燕趙之戰後趙國民眾心目中的戰神,是無往而不勝,攻無不克的!

一番密談後,李牧眸中放出狡黠的光,聽見玩玩說嬴政禦駕親征,也隻是略微皺了皺眉頭,並未表露出過多的驚訝。

穩重老練,處變不驚,不愧為趙國名將,玩玩心中暗暗稱讚,繼續將行軍布陣,以及未來的帶兵策略詳盡告知。

“如何,若用此法,隻需耗上一月,嚴寒將至,秦軍補給不足,必定不戰而敗。”

“實不相瞞,郾城的餘糧也不多,末將曾多次向大王請求放糧,可都無疾而終。”李牧苦笑道,緊蹙成峰的眉頭盡顯風霜。

“怎麼會?郾城可是趙國最後一道重要的防線,大王定不可能如此糊塗!”

難道,真的無法更改嗎?既定的軌道,無法更改?

“大王身處趙宮內院,又豈止前線軍情,隻怕小人在側,誤進讒言。”

“可即使是隻有一絲希望,我們也不可以放棄!倘若秦軍真的攻破郾城,那郾城百姓將會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難道這是李將軍想見的嗎?”

“不是末將想見,而是你的身份深深的值得人懷疑!”

咻——

一把光亮的寶劍利落的架在玩玩的脖頸上,李牧雙眼放著幽冷的寒光,大喝道。

“區區一介女子,居然敢假扮趙國七將軍,你該當何罪?說!你是不是秦軍派來的奸細?”

“我是奸細?”玩玩驚詫的叫出聲,並未有一絲妄動,高傲的揚起頭,絲毫不畏脖頸上那班隨時可以使她魂歸西天的利劍。

“我是奸細為何要將秦軍近況悉數告知,我是奸細為何不直接取你性命,而在這與你苦口婆心?”她本以為他是一員驍勇善戰的大將,誰料竟如此是非不分,將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那你為何要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七將軍?”李牧眸中的疑慮微微減少,可敵意分毫不減。

“因為根本就沒有七將軍,隻有七公主!”邊說,玩玩邊揭掉自己的頭盔,瞬時一頭搖曳的青絲流瀉而出,襯托著她可愛的臉龐。

令李牧渾身一震,他早就聽過七公主靈敏過人,沒想到她居然是率軍打敗燕國的七將軍。

“末將無禮冒犯,還請七公主降罪。”普天之下,能有如此魄力和豪氣的女子,非七公主莫屬了。再加上她曾作為使者與秦國結親,那麼知道這些軍情也就不足為奇。

“李將軍嚴重了,要不是你的謹慎,郾城豈會到現在還未給秦軍攻破?”

“末將多謝七公主體諒,若七公主是男兒之身,我趙國也不至如此。”李牧深深的望了玩玩一眼,長歎道。

縱觀天象,啟明星亮,象征著趙國的星子光芒黯淡。且自長平之戰後,趙國軍力大減,實力早已不如從前。

“李將軍,這場戰,能贏最好,若是實在不行,也決不能投降!”因為即使投降,現在的嬴政已經不是以前的趙政了,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郾城的百姓。

若是被他們一朝破城,慘無人道的屠殺,恐怕是在所難免。

“末將領命!”

“很好,縱觀目前局勢,我軍雖兵力上弱於秦軍,但經昨晚一役,秦軍軍心受損,如果今日出兵,必定銳氣不及平時。郾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一直防守,也不是萬全之策。”

玩玩攤開郾城地形圖,將秦軍所駐紮的位置用墨筆圈起來,秀眉緊皺,昨夜若不是王翦老奸巨猾,臨時將糧草化作硫磺,恐怕今日她早已取得王翦的項上人頭。

“依七公主所言,莫不是要主動出擊?可郾城之內,本就兵力缺乏,秦軍虎狼之師,若是硬攻,無異於以卵擊石。倒不如以戰養戰,才是上上之道。”

“嚴冬以至,故郾城山上冰凍一片,秦軍此次有備而來,必定軍需耗費可以延至初春化雪。到那時,若秦軍引水進城,到時郾城便會變為一座死城,秦軍進城,便可如入無人之境!”

玩玩的聲調陡然提高,兵將之間政見不合是戰場上的大忌。

因為,她老有種錯覺,感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冥冥之中,仿似有一道聲音在召自己回歸。

“如果真是如此,何不如速戰速決,兵不厭詐,若是你可以那樣做的話,那麼,郾城還有一絲希望。”

清澈如雪的音調,恍若隔世空靈的流水。轉過頭,隻見命言換上了一身異常耀眼的火紅色長袍,恍若高原上的野火般,為他純淨澄澈的美平添了三分妖異的色彩。懷裏依舊抱著他珍愛的古琴,反倒給人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又是你?”玩玩不悅挑眉,似是見到不潔之物般,迅速的偏過頭。明明心裏很清楚他是這場緣中最可憐的人,可寶寶之事對她打擊太大,如一團麻縷,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冰釋前嫌的。

“七公主認識命言軍師?”這下輪到李牧驚異了,不過他也隻是悄然閃露異色,從兩人不自然的神情中,便可猜出其定有番糾葛。於是隨意扯了個借口,便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