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宗祠。
元鯉從疼痛中醒來,一時間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她依稀還記得自己苟延殘喘地躺在肮髒地下室裏,和蛇鼠作伴,奄奄一息。
再次睜眼,竟出現在了元家宗祠。
“鯉鯉,你身為姐姐,就應該多幫妹妹承擔一些,而且這宗祠是咱們元家的,裏麵沒有鬼,你嚇唬妹妹幹什麼!”
元鯉名義上的母親侯春柔,將正在瑟瑟發抖的元嬌嬌緊抱在懷中。
看著元鯉的眼神充滿了埋怨與責備。
元鯉聞聲看向侯春柔,上輩子原本遺忘的記憶慢慢地清晰起來。
前世的元鯉,從記事以來就在元家生活,她拚命討元家人的喜歡,卻處處遭到嫌棄。
明明是元家尊貴的千金,過的日子卻連普通人家的女孩都不如。
每天都要抽血,這麼一抽就是整整十四年。
到了後麵,又開始給元嬌嬌換肺,換腎,最後就連自己的心髒都給了元嬌嬌。
不管元鯉做什麼都是錯的,永遠要給元嬌嬌讓路。
她日漸消瘦,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元嬌嬌吸著元鯉的血,用著元鯉的器官,踩在她的屍體上,逐漸開的嬌豔。
直到臨死前,元鯉才清楚,自己是元家的假千金,元嬌嬌才是真千金。
元家收養自己,就是為了給元嬌嬌逆天改命,讓原本夭折的元嬌嬌能夠獲得錦鯉體質。
無人在意她元鯉的死活,隻有元鯉傻傻地以為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
才讓元家人如此厭惡輕視自己,抽她的血,挖她的心。
原來這一切,都是笑話。
今天是元家人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讓後輩進入宗祠的一天,理應排到元嬌嬌了。
可元家人這麼寶貝元嬌嬌,不可能讓她去宗祠這個鬧鬼的地方。
這個髒活,自然就落在了元鯉頭上。
侯春柔心疼地摟著元嬌嬌,還以為麵前的便宜養女和以前一樣好拿捏,張口就是:
“鯉鯉,媽媽知道你也不想去宗祠,可是嬌嬌的身體不好,平日裏還需要依靠你的血活下去,你明明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還不夠,侯春柔意猶未盡,又添一句:
“你一向聽話,怎麼今天竟拿這蛇往嬌嬌的身上扔啊?你這樣做,媽媽真的很心寒呀。”
元鯉想起來了,進入宗祠需要帶活祭,這半死不活的蛇就是最好的祭品。
元鯉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吐出了重生後第一句話:
“想讓我去送死就直說,裝什麼白蓮花,惡心誰呢。”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錯了。
這……這是那個柔軟無能的元鯉,能夠說出來的話?
在他們的印象裏麵,元鯉是個討好型人格,幹事情畏手畏腳,不成大器。
可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侯春柔很快反應過來,隻覺得元鯉的當眾反駁讓自己失了麵子,臉色鐵青,語速又快又急道:
“元鯉!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我雖然不是你生母,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懂感恩麼?”
元鯉冷笑,“我不懂感恩?”
她猛地掀開袖子,血管處過度吸血引起的恐怖淤青,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