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即來(1 / 2)

血煞即來

隨著抬棺的人步入陵墓,殤君覺得自己的每一個腳步都如此的沉重,甚至疼痛,好似她的腳踩在尖刀上一般。

看著母妃的棺木停放在明黃色的棺木旁邊,殤君的心頓時被撕了碎片,她曾經告訴過自己,要讓母妃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她如今做了什麼,不止沒有讓母妃成為最尊貴的人,甚至還讓她屈居人下。

“王爺,時辰要到了,祭師大人要開始祈福了。”跟隨殤君通入皇陵的禮部侍郎低聲提醒道。

殤君淡淡的看了禮部侍郎一樣,沒有說話,卻走向那朱紅色的單鳳棺木,定睛許久後伸手緩慢的推開。

“王爺。”禮部侍郎被殤君的舉動所驚嚇,忙想出聲阻止,卻被殤君另一個舉動所驚呆,發不出一語。

隻見殤君從豔妃的黑發中抽出一隻白玉金鳳釵,然後一手挽住自己的長發,另一隻拿著金鳳釵的手竟然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瞬間,青絲已斷。

“母妃,一路好走,殤君隻能送你到這了。”低聲呢喃,殤君絕豔的容顏蒼白無色,最後一次凝望著那美顏的玉容,之後把發絲放入棺木之中。

“蓋棺。”低沉而憂傷的語調自殤君的口中傳出,她不在回眸,隻為僵直著身子,步伐果斷的朝外走去。

看著從皇陵中走出的殤君,皇陵外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隻因那原本順滑的墨發變得零碎不堪,殤君做了什麼,不言而喻。

“殤君,你竟然把頭發剪斷了。”傲城神色莫名,隻用心疼的目光看著那斷落在肩處的發絲,曾經,他是多想用手來撫順這一頭秀發,如今,她竟然這般狠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竟傷心到如此的不在留戀嗎?

“若不然呢?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皇朝的,而我除了這一頭青絲之外又能用什麼陪伴母妃呢?”殤君淡漠的問道,語氣不帶一絲嘲弄,可聽在傲城的耳中竟然分外的刺耳,他想告訴殤君,若是她願意,這皇朝的一切自己都可以給她,隻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可他同時也知道,殤君已經不會在意了,隻因那個讓她在意的人已經去了。

“殤君。”傲城輕歎一聲,發覺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來,這就是皇室啊!他們懂的謀略,懂的手段,卻從來不懂如何安慰一顆受傷的心。

淡淡的擺了擺手,殤君讀懂了傲城眼中的含義,可惜,這卻是她最不需要的東西,因為她是皇室中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與憐憫。

“請祭師大人祈福吧!”殤君淡聲說道,即使她從未相信過祭師的祈福可以為母妃帶來什麼,可她依然願意欺騙自己,祭師的祈福可以為母妃的下輩子帶來幸福。

傲城不在多言,起身走出禦駕,站立在皇陵之口,沉聲吩咐道:“請祭師大人祈福。”

跟隨傲城的步伐,傲悟與傲然也從馬上下來,站定在傲城左右二旁,隻有殤君依舊杵在原位,紋絲不動。

“殤君?”傲悟沉聲一喚,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何殤君要作出此舉來。

無聲的搖了搖頭,殤君無視所有人驚疑的目光,隻是久久的看著皇陵,這個將會埋葬母妃一生的地方。

隨著祭師大人緩緩的走來,殤君依舊無動於衷,隻是用那雙含著哀傷的鳳眸看著皇陵,那是一種刻苦銘心的痛。

“請傲王爺上前,我要開始為先皇祈福了。”祭師大人身著月白色的長袍,目光悠遠而寧靜,聲音平和到了及至,他看向殤君的目光是那般的包容,好似能了解她的一切痛楚一般。

被祭師大人的目光所震動,殤君露出一絲苦笑,搖頭道:“不必了,請祭師大人祈福吧!殤君……殤君隻能靜靜在這裏為母妃祈福。”祈福之人應是皇室隻血脈,可她卻是……傲文所恨之人的血脈,這個把她疼入骨髓的男人,她已不能回報,現在她能做的隻是不要玷汙了他的安魂罷了。

祭師大人的目光極為透徹,好像能看穿殤君心中所想一般,那目光帶著不符合他的年紀應有的憐惜之色,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祈福隻求心靈,行事其實並不重要,既然傲王爺如此說,那便如此吧!”說完,祭師大人抬步走過傲城身邊,雙眸緊閉,雙手食指交叉,仰望驕陽,口中念念有詞。

待約有半個時辰後,祭師大人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雙指依然交握,二個食指卻相對,隻見他把食指湊到唇胖,並且咬破舌尖,以血沾染食指,之後抬步無比恭敬的走到皇陵的入口處,用站滿了鮮血的食指在入口的門上畫上一道詭異無比的符咒,並揚聲道:“願吾神永保我皇安魂,願吾神永佑我大傲繁榮昌盛,成為人世間的天府之國。”說罷,祭師大人又無比莊重的俯身行禮,三叩首後方才起身。

“祭師大人,辛苦了。”傲城等人來到祭師大人的身旁沉聲說道。

祭師大人輕擺了下手,神色溫和中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漠然:“這都是我該做的,任何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如陛下一般,所以,請陛下明白自己的責任,有些事情既然是不可強求的,就請陛下不要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