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煙鎖孤城(下)(1 / 2)

與此同時,陸言靖等一十三人終於殺散眾人,與白衣人交上了手。可換了數招,陸言靖便見大軍開撥,跳出圈外,劍指白衣人道:“大軍衝鋒,你我身在其中難以自保,又何苦纏鬥下去?”

可兩軍陣前,怎容半點猶疑,大軍即至,陸言靖等眾縱身而起,竟在這萬軍陣上點掠徘徊,而福州一眾降將所剩寥寥幾人雖手上功夫了得,卻無這般輕身本事,被大軍一番踩踏,屍骨無存。

那白衣人卻輕輕點飛而起,幾次踏在唐軍頭上縱跳,被人刀槍亂戳不到,反被他順手殺了幾人,他震內勁對陸言靖笑道:“我本是奉命保護我家二公子與李仁達(即李弘義)的性命,不過看幾位劍法精奇,一時興起,索性留下來與諸位一較劍藝。”

此時的陸言靖被大軍衝得氣血翻湧,連番騰空下腳下發虛,早已想退,更何況查文徽已至城下,而自己一行人已無法照看查老將軍安全。奈何,白衣人一身氣機直鎖自己,隻怕一旦去追查文徽,便立時命喪此人刀下。

陸言靖一咬牙,長劍一挺,左手卻背在身後比了手勢,身後幾人一看身形一散,又立時交叉縱橫紛紛占住一角,將白衣人圍在中央。

千軍陣上,十三個人,圍住一人。十三人,仿佛帶著千百萬人的殺意;又仿佛那十三個人,本便是虛無的天地,無際無邊。

而當人們感到那天地便在頭頂不過百尺之遙,並有著不斷傾壓的威勢時,一種莫名的窒息與顫栗開始蔓延....

江南陸莊,聽雨大陣。

仿佛,雨一直都未曾停過的樣子...

陸言靖長劍直指白衣人,陣成一瞬,他已決意先殺此人,再入福州。

但幾乎是同時,一股看不見卻仿佛能撕扯人心肺般的勁力從城頭迸裂...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有這樣撕裂天地的錯覺...

陸言靖心中一陣恍惚,身形卻是下意識的驟然爆退。

半空中,其餘十二道黑影隨著暴退的陸言靖不斷變換身形,緊緊相墜。陸言靖一退數丈,十二人也跟著一退數丈,劍陣未亂分毫。

“哼!”陸言靖憑空一旋,生生止住退勢,接著又是沉喝一聲,竟越過城下千軍萬馬,仗劍直取城頭。城頭這一箭若不是射自己,而是查文徽,隻怕查老將軍已遭不測,所以陸言靖再也不管白衣人的氣機,縱身上城,哪怕身死,也要先殺這城頭的箭手。

他身後十二位師弟劍影相承,緊隨其後。輪轉的劍光宛如蒼龍,隨著劍刃破空的聲響幾乎在那一箭的下一個刹那,便已籠罩城頭。

一十三人,陣前聯劍,凜凜如仙。

陸言靖知道那一箭的可怕。

隻是,劍未及,一抹刀光卻如潑墨一般,仿佛是從後頭溢了出來。

極緩的,猶如月暈

輕柔,卻無法躲閃..

“嘶——”

清泉迸裂般清冽的刀聲下。

十三人一散而開...

陸家莊的輕功,本便是獨步天下....

十三道黑影連變身形後,竟是幾乎退出百丈,加上大軍衝鋒無處可落,幾人可謂連滾帶爬,終是尋得幾處空隙,才堪堪定住身形。

陸言靖的右肩上插著一支紫羽的箭,直沒根際。而一道深深的血痕,幾乎是橫貫一般,留在了其中六名靠後的黑衣背上。隻此一刀,連傷六人。

那一年的福州城下,也是陸言靖生平第一次,遇到那柄刀

和那支箭。

十三位年輕的劍客隱入前行的大軍之中,黑袍混入黑甲,如同江河入海,再難分辨。那白衣人依然在萬軍之上飛掠,卻始終找到不到散進人群的對手,城頭那位箭手的氣機更是幾次掃過陸言靖的頭頂,卻遲遲難以鎖定。千軍萬馬,找出十三個人談何容易?而當這兩個人再試圖搜尋查文徽的時候,才發現中了陸言靖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