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老將軍早已入城。
此時的城中,喊殺震天。查文徽心道,福州原本隻有一萬多的駐兵,而這一萬人應該都在城東,且手無寸鐵,可現在城中四處廝殺,也不知有多少福州兵。李弘義隻身犯險,所謀者怕是不小,隻怕......
“嗵嗵嗵!”
城外炮響,雖然聽著尚遠,但已驚得一幹唐將人仰馬嘶。
城外數裏,吳越大軍隨唐軍尾隊掩殺而來,哀嚎遍野之下吳越大旗迎風怒舞,也不知究竟來了多少人馬。
陸言靖隨著查文徽且戰且走,向北突圍,待到北門之時,身邊隻剩下三位師弟。
嗵、嗵、嗵!又是三通炮響,北門竟也有埋伏。
“查文徽,別來無恙?”那語氣,那句“別來無恙”,查文徽一低頭,將手中槍拋卻在地,他知道,李弘義來了。
“查老!”陸言靖見查文徽拋槍,不由急道。
查文徽抬眼看了看陸言靖,他這才發現,聽雨山十三劍隻剩下陸言靖和另外三個人,不由心中一痛,花白胡子沾滿鮮血,抖了三抖,卻仍是說不出話來。
眼見幾名福州兵上前將查文徽綁了,陸言靖卻再也忍不住,長嘯一聲,竟然還想突圍。可他知道北門已然走不通,竟然反身殺回城中,想趁亂出城。
陸言靖輕功高絕,一時間竟無人能及,終是讓他殺進巷中。他走街串巷,藏匿行跡,忽然,他不走了。
“聽雨山偌大的名聲,你這一跑,不久全都丟幹淨了?”
白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從巷子裏轉了出來,可讓陸言靖停下的,還有那支箭。
不知在何處,但是陸言靖已感覺到了它的鋒芒。
“我有必須要走的理由。”陸言靖道。
白衣人轉到了陸言靖麵前,歎息道:“可我,也有必須殺你的理由。”
陸言靖手中一緊便想拔劍,那白衣人刀鞘一抵,抵住陸言靖的劍,刀鋒隨手一抬,“噗”的一聲,陸言靖半個衣襟已然染紅。
“你....”陸言靖實在難以想象,什麼人竟然能一招之間製住自己,這樣的人,放眼江南能有幾個?
“等一等!”陸言靖臨死之際終是放不下胸中之事,他猶豫許久,心下一橫,口裏含血道:“兄台武功如此之高,又...年紀輕輕,將來....我有一事,死不瞑目。可否....”
白衣人見陸言靖垂死之際,竟仍念念不忘懷中之物,正色道:“既然江湖同道,你若有願未了。不妨說來聽聽,如若不難,燕某定當替你辦了。”
陸言靖知白衣人武功之高生平罕見,聽他答應,心中竟無比暢快,他此時已然倒地,卻笑道:“不、難、不難,隻是送一封信罷了。”說著他將手緩緩探入懷中。
白衣人見陸言靖已氣息懨懨,便將他一扶自行將他懷中之信取出。隻見信封上草草寫著“弟親啟”的字樣,左下又寫著個“陸”字。可不及陸言靖再說,白衣人竟私自將信拆了開來,陸言靖微怒道:“你!”
卻見白衣人一掃信上所書,臉色一緊,怔怔半天,才轉對陸言靖到:“兄台...此事非我不願,隻是....你這信上寫得,要殺你全家之人,正是在下。”
陸言靖怒眼圓睜,簡直不敢相信。
白衣人卻雙眼一閉,刀光流轉,已削下陸言靖的頭顱。再睜眼時,眼中盡是無奈。
隨之將那封信收入懷中,慢悠悠的,轉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