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的陸言秋一皺眉。
那兩人卻趕忙抱劍謝過。
隨後陸淵與幾位長老開始品評二人的武功優缺,講得都是些武學上的精要,旁人都聽得入神,陸言秋卻一知半解,聽不甚明白。更兼他心中疑惑,沒多久便沒了興致,他不願回去打擾陸昌永,出了煙雨風波堂,徑直去了父親陸淵的臥房。
自陸言秋的母親去世後,陸淵鰥居多年,陸言秋常到父親這裏陪他下棋,也經常看陸淵在臥房外的院子裏練功。
陸淵練功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隻是大而已。但陸言秋從小到大無數次看過父親的身法,那身形一展,屋上屋下,盡是陸淵身影,簡直到了通神的地步。
陸言秋望著院子出神,他徑自走近這些牆壁,以手觸牆,似乎確定了什麼。
陸淵回來的時候,很疲憊。
“言秋,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最愛看演武,怎麼今天……”陸淵眼觀六路,剛一進院門,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兒子。
“我去看過了。”
“怎麼,誰惹你不高興了?”陸淵走到兒子身旁,也坐下,他發現,從陸言秋坐的這個位置,能從月光下看清院中大大小小的劍痕,那些,都是他練劍所留下的。
“爹,打到牌匾上那一劍,你怎麼會接不住?”陸言秋突然回過頭。
陸淵一愣。
他看著自己這個聰明至極的兒子,陸淵不動聲色的說:“爹當時,有點分神。”
陸言秋點點頭,指著院中那數百道劍痕道:“一眨眼,你就能用劍將它們重新劃過一遍,我從小到大,見得太多太多。”
陸淵也抬頭看著那些劍痕,有些想起兒子陪著自己練劍的日子。他有時候,十分慶幸。
“爹,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陸言秋突然問,“大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陸淵搖了搖頭,道:“你大哥,好久都沒來信了,我也著實有些擔心他。不過在查老將軍身邊,能出什麼事呢,你別想太多。”
陸言秋卻心道果然沒錯,父親近日心神不寧,也是在為大哥擔心。可他再想多問幾句,卻被陸淵催去休息,陸言秋小算盤打起,對陸淵說:“好,想也沒什麼用處,咱下盤棋吧。”說著,跑進屋,抱出了父親的棋盤。
可陸淵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入座試弈,陸言秋本是想再套幾句大哥的信兒,陸淵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心思如何縝密,即是全新全意放在棋上,也沒再讓陸言秋探去半點口風。
夜涼如水,父子二人對弈至深夜,陸言秋已困乏難當,兀自倒在棋盤上睡著了。陸淵試探著問了幾聲,知道兒子已經熟睡,起身抱起兒子,他身形舒展,幾個起落便到了陸言秋的房間。陸昌永和李家小姐顯是早已去了,陸淵將兒子抱進屋,照顧兒子睡下。
而後陸淵走了出來,似乎整個軀體裏都透著數不盡的疲倦,他喃喃道:“言秋,你現在,是不是有些明白爹為何不教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