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隻迷路的小可憐好像對你的秘密很感興趣呢。”
張予安靜地坐在客廳看著書，耳邊傳來一陣略帶戲謔的少女聲音。
“叫我張予。”張予的視線依然聚集在手中的書籍上，略帶無奈地回複道。
坐著輪椅的少女注意力在畫板上，她用紫砂渲染著牽牛花的光暈，嘴角帶著壞壞的笑：
“好吧，張予哥哥。”
回到自己的小黑屋已經是晚上十點，柳橙經過士多店時買了兩包香菇豬肉的速凍餃子和一把小米辣，燒熱了一小勺豬油，把辣椒碎爆香了倒入小碟裏，又加了香米醋和少許醬油，煮熟了餃子蘸著吃。
“餃子七塊五一包，這一頓飯差不多花了十六塊，有點兒奢侈。”柳橙吃得很香，吃完還喝了一大碗麵湯。
收拾幹淨，刷牙洗腳，睡覺。
聽著閣樓的老鼠打架，柳橙的眼睛又開始霧蒙蒙了：“又到了該蛻皮的時候，隻是現在是不是太早了？”
她知道為什麼會流淚，兩歲半時看到路邊被車碾死的狗，腦漿子都崩出來了，最後還在無力地吐著舌頭，在飯店打暑假工時，牛蛙被斬掉腦袋之前，格拉格拉地慘叫，被剝了皮白白的肉還會抖動……腦海中類似的畫麵太多了，而且都十分清晰，就像剛剛發生過，令她發抖驚恐。
以前還有那個蠢女人陪伴著，可以衝淡這些，可是現在，真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所以在看不到人群的地方，柳橙隻能不停地思考，抵擋無處不在的驚恐。
柳橙照例著每晚的情感電台，胡思亂想著：“最好的情況，當初遇到的光，是個溫柔的大姐姐，沒有那些古怪的癖好。”
“我們可以學上世紀中後期那些老前輩，挽起發髻，不戀不婚，隻靠著姐妹共同努力，度過餘生。”
“那個家夥如果真的是個變態的話，有點兒想弄死他呢。然後呢？吃一輩子的牢飯嗎？哎，我還是喜歡美食的，他不配。”
“所以還是勒索一筆錢，離開這個城市，找一個好姐妹。”柳橙重新規劃了未來的路，但是又欠妥：“我未滿十八歲，沒有身份證，出遠門限製太多。”
“也許我應該做個好人。”柳橙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仔細想想，小白臉表麵上還不錯，有沒有可能是我誤會了什麼？我跟蹤竊聽，預謀犯罪，算不上好東西。”
“那句話我還是認同的，壞人可能會快樂，但隻有好人才會幸福。”
柳橙睡著了。
“昨天有個大艾斯比，好像說什麼我要做個好人。”醒來的柳橙又恢複了囂張氣焰：“所以，一天隻吃一頓飯很舒服嗎？”
於是無所事事又孤孤單單的柳橙，在周末行動前，跟自己進行了對抗賽：
“還在猶豫是嗎？無聊的想法，那就這樣，三天不吃飯，如果還有顧慮，就放過小白臉，以後老老實實工作。”
坐在圖書館的柳橙，翻著一本《青少年常見心理問題》。
“好巧啊，這些心理問題我都有。”柳橙很滿意。
“主人，那個小可憐今天沒來，不過她肯定會落到你手裏，那她多久會被你玩壞呢？”
“叫我張予。”
“啊，張予哥哥，終於厭倦了我這個舊玩具，準備捕捉新的可人了嗎？”
“妮娜，請你尊重你的製造者。”
“所以，主人，你確定沒有搞錯？有沒有可能那個小可憐隻是個普通人？”
“不吃飯的話，就沒必要回到那個房間了。”圖書館已經關門了，柳橙戴好口罩，走進豬腳飯旁邊的胡同，有個鐵皮樓梯，走到二樓有個小門，拐進去。
“網管，開個通宵，沒身份證，多少錢。”
“呦，是小橙子啊，有段時間沒來了。”
“少廢話，開機。”
“二十，你隻能坐最裏麵那幾台機器。”
“好奢侈，不過沒辦法，不想回去了，說不定還能報銷呢。”柳橙手機掃碼付了錢，接過一張打印小票。
“都錯哥沒有上號嗎？”柳橙登陸經常玩的遊戲，整個網絡世界裏她隻有一個好友。
“噢，亮了，上號了，好巧。”
看來，不會是一個無聊的夜晚。
“好久不見，夜。”
肚子開始餓了，有點兒難受，柳橙回複道:“晚上好，都錯哥。”
“能通宵嗎？夜。”
“OK.”
“你們那裏通宵多少錢？”
“漲價了，二十。”
立馬有二十塊錢到賬。
都錯哥向來是如此敞亮，哪怕是性情古怪如柳橙者，也情不自禁地讚美：
“都錯哥大氣。”
都錯哥覺得請柳橙通宵理所當然：“應該的。”
“蟄伏的柳橙先得一分，她好像真的有一個朋友。”
“進擊的柳橙好像不服氣，她汙蔑道：‘明明是金主好吧，你這個被包養的小碧池’。”
“嗬嗬，別這麼妄自菲薄好嗎？跟都錯哥一起打遊戲很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