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取了個圍裙過來,給她係上,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自然而不尷尬。
倒是花傾沐不好意思起來,她原先想要站起來的,卻覺得若是這般會越發尷尬,隻好不動,伸長手由著墨逸擺弄。
氣氛很是怪異,花傾沐盡量讓自己降低存在感。
冷不丁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小時候也沒見你這般怕我,怎的越大,越怕我了?”
花傾沐猛地抬頭,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見過?
墨逸沒有預料她會突然抬頭,下巴被猛然撞擊了一下。
花傾沐也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道歉:“對不起。不過,逸王殿下可曾在幼時見過我?”
墨逸摸著被撞疼的下巴回了位置,幽怨道:“小胖墩,你撞疼我了。”
“小胖墩”三個字一出,花傾沐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她終於記起來了。
“原來是你,瘦竹竿!”
墨逸唇角弧度加大了,絲毫不覺得這個稱呼有多傷大雅,被花傾沐喊出來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花傾沐滿臉不可思議,盯著他仔細瞧了又瞧:“當初你有事早早下山,徒留我一人在山上,想不到時隔多年還能見著你。”
當年兩人各自皆不知對方的身份,師父說過,入了他門下,過往皆不論。
師父隻收了兩個徒兒,一個是他,一個便是自己。
剛入師門那會兒,他成日裏說她是個小胖墩,她氣不過,這才回擊他是瘦竹竿,倒沒關注過他的名字。
師父偶爾會喊他“阿墨”,那會兒她理解成“阿莫”,故而一直不知曉他真實的名字和身份。
想不到他居然是當今天子的弟弟,逸王殿下。
當年他提前下山,自己又學多幾年才下的山。
下山後也一直未見麵,兩人長大後,皆沒有認出來。
再見麵,居然是……
花傾沐想到成親那夜的事情,臉色火辣辣的,她居然誤打誤撞與他有了首尾,還懷了他的孩子。
墨逸看著她變幻莫測的神色,心裏百感交集。
他其實不想這般早告知她的,但她似乎有意疏遠他,而她如今又懷著他的孩子。
讓他日夜見著她頂著肖三夫人的名聲出入肖府,他的心備受煎熬。
與其被動看著她過不幸福的日子,不如主動出擊。
“當年宮裏出了事情,我被迫下山,三年後我回去想看看你,師父說你回家省親了,後來西沙長久未能攻打下來,我便自請去西沙,打算回來便去找你,卻聽說……”
花傾沐一震,他原來中途去找過她,隻是她回了花家,看來他是知曉自己的身份的。
所以後來他從西沙回來,聽說自己成親了便設計了後來的事情?
花傾沐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跳躍個不停,她好似知曉秘密的一角,但又不那麼肯定。
她忍不住問:“所以,你知曉我成親?”
墨逸點點頭。
花傾沐心猛地漏了一拍。
她張嘴還想問,卻張了幾次也沒能問出來。
墨逸幽深的眸子盯著她,把她的緊張與不安盡數納入眼中。
有些事情,她也該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