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1）
清晨。
霧氣還沒有散盡。
餘下薄薄的一層漾在清新的空氣裏。
“琦，快點，快遲到了。”走在柯夢琦的前麵小雲，急匆匆地招呼著後麵的她。
“你又不是遲到一次兩次了，這次幹嗎這麼著急啊？”柯夢琦跟上小雲的腳步，問。
“你不知道，這個選修課人多著呢，得趕緊去搶座位。”小雲額頭上滲出汗來，有些氣喘地說。
“選修舞蹈課那會兒也沒見你這麼積極過。”柯夢琦不像小雲要額外負擔脂肪的重量，走得不太吃力。
走到教室，幸好還有好些座位，小雲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並不急著坐下，而是左顧右看的，好像在尋著某個人。
“你今天好奇怪。”柯夢琦嗤嗤地朝小雲撇了下嘴。
“我看到了！”小雲似乎沒聽見柯夢琦的話，臉上躍上花兒般的燦爛笑容，朝右前方揮了揮手，雙腳還踮了起來，生怕自己被來往的同學淹沒。
柯夢琦循著小雲的方向望了過去，是李晨浩那張笑容明媚的臉。
柯夢琦歎了口氣，說：“還以為是多麼大的一件事呢，竟讓你樂成這樣。想來見人家了就直說嘛，還以搶座位為借口，這可不像你楊小雲的作風啊！”
“搶座位？”小雲自顧自地說了句，然後，臉紅了一小下，澀澀地說，“我也沒說給自己搶座位啊，沒想到他比我來得還早，真有些汗顏。”
“走！我們去後麵坐。”小雲將柯夢琦拉至過道上時，卻撞見了一個人。
柯夢琦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某人的懷裏。頓時一股好聞的味道撲入她的鼻端，還沒等她沉浸進去，她的鼻子隱約疼了起來，痛一點一點地襲了上來。
剛想說“對不起”時，柯夢琦突地微微睜大了眼。此人竟是方文旭。
“是你！”方文旭顯然也是愣住了，打算啟口的話刹那間咽了回去。臉上些微的厲色漸漸褪去，換成一貫柔和溫潤的容顏，語氣中略有責怪地說，“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
說完，他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柯夢琦稍稍傾了下身，將頭偏向另一邊，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咳咳，我去那邊了。”小雲輕輕地咳嗽了下，臉上露出識時務者的樣子。
“你也選了這門課？”柯夢琦找好座位，坐定後，問道。
比柯夢琦高幾屆的學姐學長們一般是不會選修此課程的，他們都不願意把時間花在這樣的課程上，也隻有像柯夢琦這樣剛進學校的，緣於好奇和新鮮才會選修。
所以，如方文旭這樣的算是異數。
“我都來上課了，當然選了啊，要不你以為我專程找你來的？”方文旭笑道。
他口是心非的功力還真了得，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他明明是想跟自己愛的人待在一起才選的，卻裝作學習用功的乖學生。
“我哪有那麼大的麵子啊。”柯夢琦並不認為他會特意來找她，又沒什麼要緊事。說完，她摸了摸還有些疼的鼻子，語氣中略帶諷刺說，“不過，你來得還真是時候！”
“還疼嗎？”方文旭輕輕地撫上她小巧的鼻子，低聲問。
他眼中蕩漾的溫柔像綿綿不絕的細雨，滴滴落入柯夢琦的心底，幻化成一汪清澈的潭水。
“鼻子都快被你撞歪了。”柯夢琦嗔怪道，然後，指了指發疼的鼻子，說，“成這樣子了，大概要毀容了，還不知道會落得幾級殘疾呢，以後沒人要了……”低低的尾音被拖延拉長。
方文旭聽著柯夢琦的誇大其詞，忍俊不禁起來。
停止笑後，方文旭耳語般的聲音響起：“不準說你沒人要，不管你以後變成什麼樣子，你在我心中依舊是最美的，你是我生命裏永遠都不會褪色的完美風景。”
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竟被方文旭回答得如此認真，大大出乎柯夢琦的意料，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甜言蜜語往往會成為無法兌現的謊言，卻又是萬般中聽，讓人如墜蜜罐，自甘沉溺。
此刻，空氣中似乎飄蕩著縷縷香甜，四溢開，香氣宜人。
他們挨著坐，親密無比。
很多女生看著他們倆，眼中不再有對柯夢琦的嫉妒，已然升為羨慕了。
當柯夢琦成為她們眼中的主角時，她周身仿佛罩著似有若無的光環，美得讓她們唏噓。
如果這世上有童話，他們會不會是最登對的王子和公主？
陽光暈開的光芒染遍湛藍的蒼穹。
霧氣早已全數散盡，流逝在須臾而過的時光裏。
午飯過後，趁著兩人下午都沒課，方文旭便跟柯夢琦提議去逛街。柯夢琦想想回去也沒什麼事便欣然答應。
剛走進樺雲大廈，柯夢琦的眼睛倏忽間一亮。整個大廳水月洞天般，暖色光線充斥其中，各種擺設品熠熠發光，極盡神秘與奢華。
平日裏，她鮮少來如此豪華的商場，要來也是被小雲硬拽來的，她知道這些商場隻有白領階層的人才能消費得起，她一個窮學生也隻有看看的份兒。
而她身邊的方文旭，一身剪裁得體的衣服，看麵料就知道價格不菲，想必他是經常光顧這樣的商場。
方文旭輕車熟路地帶她到電梯處，直接按了“6”，不一會兒，隻聽“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地麵光潔無比，能看清自己的倒影。柯夢琦環顧四周，心中不得不讚歎。
一個個玻璃櫥窗被染上暖光，透過櫥窗能看到一排排整齊擺放的衣服。衣服的設計很獨特，並不同於她平時在一些小商場看到的。
由於不是周末，商場的人相對比較少，各個商鋪之間來往的人屈指可數。
走在安靜的過道上，間或聽得售貨員間的竊竊私語。
路過一個櫥窗時，柯夢琦腳下突然一滯，眼睛直直地望著櫥窗裏一件粉色外套。
方文旭朝她的視線望去，嘴角微微勾起。然後，牽起柯夢琦的手走了進去。
“請問需要什麼？”售貨小姐一見有顧客光臨，連忙走上前殷勤地招呼。
“幫我拿一件這衣服，M號的。”方文旭指指那件粉色外套。
“嗯，好的。”售貨小姐禮貌地應道。
售貨小姐將取來的衣服遞給方文旭，方文旭接過來直接遞到柯夢琦的麵前，眼角帶笑，說：“去試試！”
“呃？”柯夢琦愣了下，詫異地看著方文旭。方文旭一選便選中了她喜歡的衣服，讓她驚喜萬分。
“試試看效果如何。”方文旭微笑道。
驚喜之餘，柯夢琦不再多想，順手接過衣服走入了試衣間。
“你男朋友真是好眼光，這衣服穿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售貨小姐見柯夢琦出來了，誇道。
柯夢琦聽見“男朋友”三個字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臉上浮現一抹紅色的光暈。她悄悄地瞥了眼方文旭，他絲毫不害羞，反倒是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方文旭看著鏡中的柯夢琦，覺得此刻的她美極了。粉色的衣服襯得她的膚色愈加的白嫩，此款型褪去了她身上些許稚氣，顯得優雅，使她渾身散發出一種潛在的氣質。
“小姐，麻煩幫我把這件衣服打包。”方文旭說道。
“好的。”售貨小姐麻利地接過衣服走向櫃台。
“旭，不用買。”柯夢琦輕輕地扯了扯方文旭的袖子，眉頭微皺。
在試衣間裏，她不是沒有看到價格，上麵的標價超乎了她的想象，能抵上她幾個月的生活費。這樣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再好看，也就隻能過過試穿的癮罷了，她壓根兒就沒打算買。
“既然你穿著很合身，為什麼不買下來呢？”方文旭輕笑道，“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這點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看得出你喜歡這件衣服，而像這樣的店相同款型的衣服沒幾件，隻怕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可是……”柯夢琦支吾著還想說什麼，方文旭一把摟過她的肩，說：“全當你陪我逛街的獎賞品。”
被方文旭這麼一說，柯夢琦也不再執拗了。
“兩位慢走！”售貨小姐彎腰恭送。
“琦，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們讓剛才那位店員說的話成為現實，好不好？”走出那家服裝店，方文旭便開口說道。
柯夢琦稍稍一怔，隨即便明白了。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在一遍遍地想，自己要去做他的女朋友嗎？
方文旭固然是愛她的，也是真心真意地對她好，但是由於先入為主的緣故，她的心裏卻總會想到程宇傑，想起他那憂傷的臉龐。
兩個人，如同光明與黑暗，屬於不同的分水嶺，給她帶來截然不同的感覺，她該如何選擇？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的心便一陣絞痛，讓她無法安睡。
她曾希冀著能跟程宇傑在一起，然而現下，他卻隻是一個渾身帶著仇恨的人，他對自己的感情未必是真的。
相反，方文旭給她的愛卻是溫暖的、真實的，沒有什麼瑕疵。他可以為她做那麼多事，卻從未強迫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他一次次地尊重她的選擇，毫無怨言。他的善解人意她又何嚐不知？
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柯夢琦曾經的希冀已被風掩埋了。愛程宇傑又怎樣？心裏邊惦記著他又如何？到底是換不回他的真心。倘若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假的話，她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即使再痛，她想，到該做選擇的時候了。
柯夢琦垂眸，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咯著，讓她好生難受。
她望著指間的戒指，上麵的光芒絲毫未褪，點點柔光映入她的眼睛。她的心仿似正慢慢填滿這柔光，那些翻攪著的思緒隨之漸漸後退，遠離。
安靜至極的商鋪，讓方文旭覺得壓抑，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拎著袋子的手稍微施了力，手心竟有薄汗沁出。
他不敢去看柯夢琦的表情，他的視線一直投向遠處，有些茫然。柯夢琦久久的沉默，讓他心生恐慌。他無法想象，當唯有的一絲曙光被埋入黑暗後的情景。
時間悠長地流過，好半晌，柯夢琦薄唇微啟：“我願意讓剛才店員的話成為現實。”
她的聲音雖低，方文旭卻字字聽得清晰，他竟有半刻的愣怔，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方文旭猛然扭頭望著柯夢琦。
他終於盼到了自己許久以來一直期待的答案，心裏的愉悅無法言說，方才提起的心緩緩落了下來。
剛才差點他又要認為柯夢琦要拒絕自己，雖然她猶豫著，沉默著，但是結果可能跟前幾次一樣，無疾而終。而她的回答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方文旭興奮地問，臉上笑容燦爛，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柯夢琦嘴角微彎，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方文旭高呼一聲，繼而將柯夢琦攔腰抱起，轉起圈來。
柯夢琦被方文旭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得驚叫出了聲。她心裏有些微的害怕，她這麼大的一個體積在他的掌心下自由旋轉，弄不好一個不穩就落地。其實，是她多想了，她自是不必擔心這些的，轉了幾圈後，她穩穩當當地落地，毫發未損。
在商場裏遊逛，方文旭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他的眼裏似乎隻有柯夢琦，牽著她的手，時不時地跟她說話，嘴角揚得高高的。
回到宿舍，別的室友還都在精神昂揚地做著各自的事。
柯夢琦臉上無法遮擋的幸福被小雲一眼看穿，小雲將她拉到自己的床邊，一把奪過她手中提著的袋子，翻開一看，兩眼立即瞪圓，嘴都成“O”型了，說起話來也變得語無倫次：“這……這不是夏奈爾剛出的新款，真夠炫的，我早就看中了，可惜……沒票子呀！”腦袋瞬時耷拉了下來。
“……”柯夢琦沒有答話，將衣服疊好重新放到袋子裏。
“旭學長是闊少爺，以後你就慢慢享福吧！不像我，對好東西再怎麼垂涎三尺也到不到嘴邊。”小雲微歎一聲。
“人家已經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了，我們能跟她比？”秦易邊寫作業邊說，狀似說得無意，實則有意。
“那我們就乖乖地做麻雀，待命吧！”小雲看著一旁的衣服，哭喪著一張臉。
“誰要待命呀，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遇到個鑽石王老五咱就得主動出擊，別落入他人手。”張莫正在卸妝，輕輕地拿開假睫毛。其實她的睫毛已經夠長，貼上假睫毛都有點嚇人了。
“如果不是鑽石王老五，要不要主動出擊呢？”小雲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致。
“哦……哦……”張莫將卸好的睫毛貼放好，轉頭，大眼睛溜溜地轉著，說，“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哪有……”小雲連忙擺手。
“說不說？”張莫走過來，要哈小雲的癢癢。
之後，宿舍陷入一陣吵鬧聲中。
柯夢琦無暇顧及她們的吵鬧，將衣服放到了櫃子裏。
她低頭望了望自己指間的戒指，光芒耀眼，細碎閃爍。繼而，慢慢摘下來，擱好。
戒指下那一塊小小的肌膚分外白皙，近乎蒼白，毫無光澤。留有一圈淺淺的痕跡。
有些東西，戴久了總會留下印跡，如同有些人在自己身邊待久了無法忽略一樣。
（2）
“勁爆消息，你們快看看！”一日中午，小雲拿著一份報紙大呼小叫地衝進宿舍。
“什麼消息啊？看你跑得怪帶勁的，臉上都出汗了。”秦易悠然地拿過小雲手中的報紙，略略驚了一下，將報紙隨手扔到了桌上，無奈地說，“人這一出名，什麼樣的事不可能發生。”
小雲急匆匆地尋柯夢琦，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著，便問秦易：“你知道琦去哪兒了嗎？”
“她沒說。”柯夢琦去哪兒自然不用跟秦易說，所以，秦易也不知道。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小雲急得差點就要捶胸頓足了，在宿舍裏來回踱著步，萬分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柯夢琦慢悠悠地回來了，小雲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連忙將報紙遞給她：“琦，你看看，太荒唐了！”
“‘百信’力捧新人程宇傑和著名歌星艾純親密幽會！”
這些大大的紅色字眼倏忽間映入柯夢琦的眼簾，毫無心理準備下，不禁讓她往回倒退了一步，臉上掠過極大的愕然。
她還記得程宇傑對自己信誓旦旦地說愛她，前不久還說要和她交往。難道由於自己的拒絕，他就選擇了別人？
“前些日子，傑不還是跟芳菲學姐在一起的嗎，才過了多久啊，怎麼換成艾純了？艾純就是‘超級BOY’那評委嗎？長得倒是很純潔，不知道是不是她勾引傑的。要不然，傑怎麼會輕易地放棄芳菲學姐，我看傑不是那種人。”對於自己的偶像做出這等事來，小雲異常激動，暫不知道事實如何，先把罪狀推給了艾純，明顯有偏袒傑的意向。
“緋聞吧！”柯夢琦淡淡地說，心卻如驟漲的潮水般翻湧。
“記者是成天沒事做，專門打探別人的隱私，讓我們不知其真假啊。”秦易還記得自己看到關於程宇傑跟林芳菲在一起的消息爆料時的情景，而眼下……程宇傑已換新歡。
“不管真假，我相信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小雲堅定自己的立場。
“你們有誰要買飯的，我幫你們帶上來。”柯夢琦立馬避開話題，轉移話題。
“我剛吃過。”秦易淡淡地說道。
“哈哈，這個提議不錯，那你幫我帶一份米飯、一份香辣雞塊、一份魚、一份排骨，一份……”小雲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還沒等她全部說完，柯夢琦便垂下頭來，歎了口氣，說：“我的大小姐，你倒是要吃多少菜啊，還都是葷菜，小心養胖了就沒人要了。”
小雲剛才的興奮勁瞬間被澆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副身材，想想再這樣吃下去的話，還真不知成什麼樣了呢，到時候她的心上人真不要她的話，她就慘了。然後，立馬改菜譜。
走在柔和的陽光下，柯夢琦卻覺得自己的心格外的涼，沿著心髒的部位漸漸延伸到她身體每個細小的角落。
就算騙自己那是緋聞，就算自己不敢承認那是她看到的現實，她的心仍揪緊著。
他完全把感情當遊戲了，玩一個再玩一個？
多虧自己當初的決絕，雖然看不清他的真麵目，卻以毫無轉圜的方式來擺脫他，已算明智。
此時，她徹底地猜不透他，更看不透。
難道……
忽然間，有個念頭在她腦中閃現，讓她驟然一驚，手心處竟然沁出冷汗。
“傑，你甩掉我就是為了她？”林芳菲找到程宇傑將手中的報紙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昨天當李銘玥告訴她程宇傑和艾純約會的消息時，她始終不相信，硬是看到了報紙才不得不信。他千方百計地要跟自己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嗎？
悲痛的情愫須臾便漫過她的心頭，讓她幾近無法喘息。
是她不如那個艾純嗎，條件不如還是長相不如，她著實不甘心。當晚她就打電話給程宇傑，約好了見麵地點。她知道程宇傑可能會拒絕，就把這事說得很重要，讓他一定得去。程宇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思索了下，終歸是答應了。
“不是。”程宇傑直接回答道，絲毫不含糊。
“這……那你說這是什麼？”林芳菲複將地上的報紙撿起，指指上麵醒目的字，問道。由於情緒激動，說起話來有點支吾。
“媒體搞的緋聞你也信？隻是一些緋聞，緋聞誰不會說。”程宇傑冷冷地說道。
“那這些都是假的了？”林芳菲心中的痛苦頓時被排遣開，暗沉的眼睛突地亮了起來。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程宇傑答非所問地說。
在程宇傑的印象中，林芳菲已經有許久沒有找過他了，他以為她是徹底地放開了，沒想到她為了這等事竟來找他。
“對！”林芳菲回答得理直氣壯，她就是心有不甘。見程宇傑有點頹然的神情，她的語氣軟了起來，“我就在想，你怎麼會跟那種女子搭在一塊呢。”在林芳菲看來，身在娛樂圈的女人都不太幹淨。
“我還有事，先走了。”程宇傑打算匆匆離開，他剛邁出一步便被林芳菲拽住了胳膊。
“傑，你真就這麼狠心？”林芳菲哀婉地說，眼波幽暗。